最遠處的高大身形,淡然道:“打起來是最好,要是打不起來,以后我去你們那塊地盤?!?/p>
老秀才收起光陰畫卷。
崖外大水,再無身影。
這就是事實和真相。
不然誰能將當年那些最擅長廝殺的劍修,定義為刑徒?!因為是劍修之外的所有人!不光是人族,連那妖族兩位老祖在內(nèi)。
何況也不是那劍修完全占理的事情。
劍修的劍鞘管不住劍,修道之人的道心,管不住道術。以后不管過去幾個千年萬年,人族都只會是一座爛泥塘!
以前神靈高高在天,將大地之上的所有人族視若牽線傀儡,以后人族難道就要高枕無憂了?然后開始自相殘殺?
當時代替妖族議事的兩位領袖,其實對于流徙劍修一事,也有巨大分歧,一個認可,一個不認可。
但是既然劃分到了一塊蠻荒天下,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那位認可將劍修變成刑徒的蠻荒天下共主,卻絕對沒有想到刑徒的駐扎之地,會是位于蠻荒天下和浩然天下之間。
畢竟相較于劍修這個人族自家人,妖族與人族的恩怨,更加復雜。
當時河畔,兩位議事妖族大祖,一個就是如今的托月山主人,一個就是后來名義上被鎮(zhèn)壓在雄鎮(zhèn)樓的白澤。
為何有那么多的遠古神靈余孽,消停了一萬年,為何突然就一股腦冒出來了。而且都奔著我們浩然天下而來?不是去打那白玉京,不是去那蠻荒天下托月山踩幾腳?因為浩然天下收下了所有劍修,最早的兩位讀書人,挑起了擔子,要為天下劍修保存香火!不然浩然天下和蠻荒天下,大不了就是兩座天地相互隔絕,哪里需要多此一舉,擁有一座劍氣長城在那邊死人萬年嗎?還要使得浩然天下和劍氣長城相互仇視?
不管如何,既然儒家膽敢講此道理,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承受萬年的天外攻伐!
所有坐鎮(zhèn)天幕的陪祀圣賢,自行剝離大道,真身去往天外,跟隨禮圣與那廝殺,只余下陰神在浩然家鄉(xiāng),事到如今,哪個不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不是那桐葉洲君子鐘魁的下場?早就是了啊。
能逃過一劫的遠古余孽,除了曾經(jīng)身具至高位的那撥,或者徹底金身消散,或者被迫轉(zhuǎn)世為人,
其余的,數(shù)目不算太多,可是哪個好惹?
那陳清都,為何愿意仗劍去往托月山,是為還人情,為何愿意死守城頭一萬年,是要為劍修從至圣先師那里,憑劍贏得一個堂堂正正的“交待”!
不然他陳清都,在你們眼中,是不是就是個廢物,天大的廢物?
當年河畔議事,敢出劍卻終究是未曾出劍,敢死卻終究不曾死,所有剩余劍修終究還是不出劍,人間不曾為此再大毀一次。到最后,劍氣長城都給人砍成了兩截,還是一劍不出,老大劍仙,連那十幾歲的下五境劍修都不如?
老秀才坐在石崖上,瞥了眼天幕,然后輕聲道:“我曾經(jīng)問過老頭子,為何圣人如此做事,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偏要不說,只字不提。文廟還要好像故意藏掖一般。只有那些圣賢候補的正人君子,才可以知曉些許內(nèi)幕,好讓他們自己早早做出選擇,要不要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我當時是真著急啊,就問老頭子,咱們好好與人間說一說自家辛苦、當家不易嘛??嗫谄判闹v一講道理嘛。聽不聽得進去,記不得記得住,咱們好歹試試看嘛。最不濟,都能讓白眼狼自己心里有數(shù)是個白眼狼?!?/p>
“你知道老頭子是怎么回答我的,老頭子伸出三根手指頭,不是三句話,就只有三個字。”
“憑什么?”
陳淳安疑惑道:“至圣先師的這三個字,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