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風說道:“不如找一撥劍修演場戲,來場劍修和純粹武夫之間的內(nèi)訌?雙方互為守關(guān)過關(guān),結(jié)結(jié)實實打過一場,無論輸贏,對姜勻他們都是好事。我就是個每月只領(lǐng)一筆俸祿的教拳師傅,連個芝麻官都算不上,沒那么大本事,讓隱官或是刑官兩座山頭的管事人,掌握好火候,挑選出來的劍修,不光是境界合適,心性都有要求,不然這種事情,一方問拳,一方問劍,那些個飛升城的寶貝疙瘩,一個打急眼了,就要不管不顧,一旦跟姜勻他們生死相向,傷感情不說,就怕誰受傷,尤其是傷及大道根本,更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打破飛升城三座山頭的微妙平衡?!?/p>
陳平安點點頭,“你確實不適合出面促成此事?!?/p>
鄭大風大笑道:“這就叫姜尚真照鏡子?!?/p>
“我們周首席的名聲,等到下一次開門,肯定就能傳到青冥天下那邊去了?!?/p>
陳平安跟著笑了起來,略作思量,“找人切磋這件事,我來辦好了,不過你得做好拉架的準備?!?/p>
鄭大風點點頭,“捻芯姑娘,閑著也是閑著,不陪大風哥喝兩口?”
捻芯瞇眼冷笑。
鄭大風自顧自抿了口酒,眼神幽怨道:“不喝就不喝,兇大風哥做啥子嘛?!?/p>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半斤八兩真氣符,能不能畫出來,可不可以用在躲寒行宮那些孩子身上?”
鄭大風點頭道:“能畫,也可以用。”
陳平安有些疑惑不解,之前是以為這里邊有忌諱,有師傳禁制之類的講究。
鄭大風笑道:“按照我?guī)煾傅恼f法,無緣無故的,憑什么白給好處?”
“再說了,當年我?guī)熜衷谒庝伜笤?,挨了那頓罵,難得被師父罵了個狗血淋頭,李二那會兒不就是想當個好人嗎?”
“要不是高煊那小子,搶先買下那條金色鯉魚和龍王簍,李二當時又得了師父的提醒,還有后來的落魄山?劍氣長城的二掌柜和末代隱官?我看懸。”
“佛家所謂的?;垭p修,既是最容易的事情,又是最難的事情?!?/p>
鄭大風放下酒碗,雙手抱住后腦勺,打了個酒嗝,笑道:“不過既然你開口了,我就將那兩張符箓用上?!?/p>
其實他是位山巔境武夫了。
只不過在躲寒行宮那邊,一直“吹噓”自己是位覆地遠游的羽化境大宗師。
被孩子們瞧不上眼,真是鄭大風自找的。
成為山巔境后,鄭大風就開始刻意練拳懈怠了,確實是懶。
而且還是一種心懶。
因為一旦成為五彩天下的首位止境武夫,就由不得鄭大風懈怠了。
我遠風波,風波未必遠我。
鄭大風覺得現(xiàn)在的安穩(wěn)日子,就很好嘛。
從不收拾酒桌碗筷,只有擦凳子一事,代掌柜最勤快。
我大風哥是那差婆姨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