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傾神色幽幽道:“方才我心神失守,看到一幕模糊場景。”
雷雨徑直問道:“是看到了未來事?”
楊傾猶豫了一下,“不好說。這里邊很復(fù)雜,很難說清楚。”
雷雨咧嘴笑道:“無妨,只需說說看,你瞧見了什么?”
楊傾輕聲道:“山花欲燃,流水若火。”
離開梅峰的老道士,沒有去往道場峔山島,而是返回那條心安江畔,老人在這里養(yǎng)了好些白鵝。
老道士驀然瞪圓眼睛,怒道:“徐續(xù)緣,你個挨千刀的王八蛋,還老子白鵝來!”
片刻之后,老道士愈發(fā)生氣,環(huán)顧四周,那個偷鵝賊早就跑得沒影了,老人罵罵咧咧,急得直跺腳,“不當(dāng)人子,不當(dāng)人子,竟敢偷走不止一只,親娘哎,三只,足足三只啊,好心傳你一部丙本,就是這么報答傳道人的,當(dāng)初要是看在你小子相貌與她有幾分相似,老子都不讓你進門……果然不該去梅峰見那個娘們的,稍不留神就遭了家賊,悔不當(dāng)初,悔不當(dāng)初,三位道友,是我對不住你們了……”
青泥洞天,滿覺隴路上,桂花落如雨。
一位相貌偏陰柔的濁世佳公子,一手攥著只大白鵝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更是攥著兩只。
青年笑容燦爛,大聲喊道:“大姐,招呼二姐,今兒我親自開灶生火,鐵鍋燉大鵝!”
洞天主人徐棉,她出現(xiàn)在他身邊,無奈道:“續(xù)緣,你就這么給人當(dāng)不記名弟子的?”
青年高高舉起撲騰不已的白鵝,好像要憑此嚇唬姐姐徐棉。
徐棉揮揮手,“打小就沒個正行?!?/p>
許嬰嚀很快就從天壤福地趕來此地,瞧見這一幕,忍俊不禁,與徐棉不同,她開口笑道:“做得好?!?/p>
徐續(xù)緣笑瞇瞇道:“哪怕二姐這么說,我還是更喜歡大姐一丟丟的?!?/p>
許嬰嚀屈指一彈,輕輕砸在弟弟的額頭,“欠兒欠兒的?!?/p>
徐續(xù)緣說道:“大姐,二姐,我跟羅移和武璽都聊過了,他們都不太愿意雍州朱璇擅自占卜別州吉兇。我在猶豫,要不要沿著那條大瀆走一趟魚符王朝?!?/p>
徐棉柔聲說道:“聽姐姐的勸,千萬別去趟渾水?!?/p>
許嬰嚀笑道:“武璽這位右山國的遮蔭侯,在沛州好不容易才過上一州太上皇的舒坦日子,當(dāng)然不樂意朱璇那個小姑娘劈砍老樟樹枝條了,若是吉,無非是給沛州錦上添花,若是大兇之兆,怎么辦?說句難聽的,就算本來不兇的一州運勢,都給硬生生折騰成兇了,自古以來,那么多童謠讖語的真?zhèn)?,或是幾真幾假各占多少,誰能分得清楚?朱璇只要再心黑一點,呵,整個沛州都要雞飛狗跳,武璽好不容易靠著縱橫捭闔的梟雄手段,才讓整個沛州穩(wěn)定下來,承認右山國的盟主身份。武璽已經(jīng)算是沉得住氣了,換成一般人,早就帶兵殺去藕神祠了。至于羅移,估計他也就是看在你這個結(jié)拜兄弟的面子上,才去附和武璽幾句,衡陽王朝又不在四州之列,他這個“火官”道號,還有開國皇帝的身份,當(dāng)年是怎么來的?一個起于行伍底層的小卒子,完全是一步步殺出來的血路,才坐上龍椅。”
顯而易見,火官羅移和遮蔭侯武璽,同樣是兩位天下十人候補之一,許嬰嚀對羅移的評價明顯更高。
徐續(xù)緣點頭道:“是這么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