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俱蘆洲修士,自家關起門來,不管如何打生打死,勾心斗角,飛劍、修士、武夫,動輒以飛劍術(shù)法拳腳相向自家人。
可大勢一來,少了哪個洲修士都可以,唯獨不能少我北俱蘆洲!
人南下,更是俠氣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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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十六,在灰塵藥鋪先與米裕喝過了酒,只是本該北去的米裕,卻說再晚些回落魄山。
劉十六就與這位劍仙多喝了一壺酒。
這天范家供奉的桂夫人,突然來到了灰塵藥鋪。
劉十六說道:“你會這么做,我比較意外?!?/p>
劉十六也好,天下最正統(tǒng)的“月宮種”桂夫人也罷,準確說來,都可算是遠古余孽了。
后世書上喜好說那光怪陸離的神仙志異事,說那遙遙海上有古仙,滄海桑田,輒下一籌,已滿十間屋。
事實上,對他們兩位而言,真不算什么奇人怪事。
他們,或者說“它們”,都曾在天上俯瞰大地,親眼看那人族出現(xiàn),看那人族登山,最后看那人族登天。
寶瓶洲中部。
一條大瀆,夜色中風平浪靜。
一條小船,有一個孩子在吃力撐蒿。
卻有一位憊懶的白衣少年,躺在船頭,雪白大袖垂入水。
水光月光,白袖愈白。
少年閉眼,大聲吟唱道:“春水載船船載人,船行春水同在天?!?/p>
少年猛然坐起身,苦兮兮埋怨道:“天不惜地不憐我這歌者苦?!?/p>
崔東山雙手各出一根手指,使勁揉著眼角,想要悲憤落淚才襯景。
只是沒等他擠出眼淚,就看到了結(jié)伴而行的兩位,一個來自北俱蘆洲骸骨灘,一位就來自更遠的地方了。
京觀城高承。
崔東山來到那個撐蒿的孩子身后,一拍后腦勺,“愣著做什么,掉頭掉頭,快去喊大哥,這位可是你親大哥!”
岸上,高承終于知道為何自己這些年來,明明鬼蜮谷京觀城無內(nèi)患外憂,卻一直心神不寧。
至于那個從一洲東南青鸞國云游至此的雞湯老和尚。
身穿一件破舊袈裟,老僧行走在水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