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餓了嘛?!币Q尷尬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大鍋,又看了看手中的最后一碗糊糊,小心翼翼地說,“要不,這碗給你?”
“噎鳴,你還是老樣子啊,我們?nèi)チ诉@么久,你的嘴巴就一直沒閑著?”燭龍按著額頭,長嘆一聲,“算了算了,反正我也餓不死,你就吃吧?!?/p>
聞言噎鳴立刻一仰脖,把碗里的食物一股腦兒倒進嘴里,生怕慢了一時半刻,燭龍就會反悔。
“唔,事情解決了?”噎鳴一邊努力咀嚼,一邊含含糊糊地問秦琢,眼睛里帶著一絲好奇和期待。
秦琢笑得春風(fēng)滿面,用一塊軟布墊著小石頭,將它鄭重地捧在掌心里,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燭龍插著腰,調(diào)侃道:“解決了,其實琢就是帶了一顆小石頭回來,喏,就是他手上的那個——要我說啊,琢,你想要一塊不周山上掉下的石頭,也得挑一塊大一點的、好看一點的呀!”
秦琢聽了連連搖頭:“不,我就要這塊,這塊就夠了。”
開玩笑,其他是石頭,這塊是周負(fù)。
他的指尖拂過石頭粗糲的表面,仿佛在撫摸最柔軟的綢緞,感知著其中包裹的一絲微弱的生機,像是鳥兒靜待孵化的卵,有一顆尚未成型的心臟在頑強地跳動,普通的外殼下蘊藏著無限的可能。
石頭并不像鳥蛋那樣脆弱,但秦琢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他磕著碰著。
他將石頭捧起,貼在側(cè)臉上,閉上雙眼,呼吸均勻而深沉,全神貫注地感受著生命的力量。
不周山圖騰微微發(fā)燙,像是受到了某種來自同源的感召,因而歡呼雀躍起來。
兩位神靈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素來溫潤的眼神有些灼人了,像是在沉浮之間尋到了一瞬的篤定。
周負(fù),周負(fù)……
秦琢在心中反反復(fù)復(fù)念著這個名字,每一遍都會為他帶來無可替代的喜悅與安心之感。
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本就是人生中值得慶祝的喜事。
更何況……
周負(fù)對他而言,可不僅僅是“故知”。
“唉,燭龍。”噎鳴愣愣地看著他,悄悄拉了一下燭龍的衣角,“你那個人族朋友在干嘛呢?他怎么和當(dāng)年那個顓頊帝一樣神神叨叨的?”
燭龍順勢壓低了聲音:“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人族特有的儀式吧?”
不理解,但尊重。
他們的交談雖是放輕了聲音,但并沒有避著秦琢,秦琢回過神來,將周負(fù)用軟布包裹起來,貼身收好。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將小石頭帶走,周負(fù)遲早是要去鎮(zhèn)守眾帝之臺的,但眾帝之臺現(xiàn)在尚未搭建起來,所以周負(fù)可以跟著自己走。
在此之前,他必須保護好周負(fù),直到眾帝之臺落成,直到周負(fù)成功化形,能夠履行他的使命。
“這塊石頭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燭龍快言快語,饒有興味地問,“你就告訴我吧,否則鬧到了西王母或帝俊面前,我也不好給你幫腔啊,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