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站著一個人,不知有意無意,竟站在了陰影中。
不過秦琢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來者正是秦家的大小姐秦思憫。
不等秦琢詢問,秦思憫主動開口:“打獵?!?/p>
“什么?”秦琢盯著她看,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
秦思憫上前兩步,讓自己暴露在書房的光亮下,淡粉的嘴唇微微抿著,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譴責(zé)。
“小師叔說過的?!彼郯桶偷爻蛑刈粒伴e下來了,就帶我和天策去打獵。”
秦琢抬頭看看天色,一道新月高懸,宛如一把冒著寒氣的森冷彎刀,星子稀稀落落地撒在云上,晦暗無光,一派荒涼之意。
他低頭看看秦思憫,真心實意地發(fā)出了困惑的聲音。
“啊?”
秦思憫掰著手指:“蓬萊十一島沒有獵場,我也不想出海射魚,我們夜里趕路,凌晨就能到甘淵。”
“你要去甘淵?”秦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先不說現(xiàn)在是晚上的問題,你可知長定公主眼下就率軍駐扎在甘淵?”
“我知道啊?!鼻厮紤憣㈦p手背到身后,快樂得全身都在冒小花花,“我特別喜歡她,她好厲害!”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秦琢失笑:“你這是想打獵,還是想見長定公主???”
秦思憫思索片刻,鄭重其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都想。”
你還真挑上了。
秦琢嘆氣道:“大乾公主可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軍營有重兵把守,閑雜人如何靠近?”
“萬一,就碰到了呢?!?/p>
秦琢對這位又?jǐn)Q又倔的大小姐沒有辦法,只能搬出秦家主來壓她:“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吧,若是家主知曉……”
“我留字條了?!鼻厮紤懹蒙狭似缴羁斓恼Z速。
秦琢再勸:“已過亥時,天策他早就歇下了……”
就算秦天策生來癡傻,那也是由懸鏡堂主正兒八經(jīng)教導(dǎo)出來的孩子,傻是傻了點(diǎn),生活還是能夠自理的,辰時起亥時歇,作息規(guī)律到令人發(fā)指。
秦思憫眼睛微亮,平直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在追云頂?!?/p>
“……你已經(jīng)把他叫出來了?”秦琢的表情一言難盡。
秦思憫伸了伸肩膀,驕傲地挺起了xiong,但臉上還是冷若冰霜,漆黑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
秦琢沒辦法了,如果他不同意,先不說秦思憫會不會一直纏著他,秦天策八成得在追云頂吹半宿的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