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直起身,回頭道:“有一截煙蒂。”
死者鄭世鴻,五十一歲,菲曼國際美容學(xué)院的創(chuàng)辦人。
和本月另外兩起兇殺案的受害者一樣,他被人由身后勒緊致死,臉上浮著一層違和的妝容。
“煙蒂?”徐家樂立即上前,“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如果是兇手留下的煙頭,必然可以在上面提取到dna,會是案件突破性的進展。
“煙頭是死者自己的?!背绦抢蕮u了搖頭,舉起鑷子,展示煙蒂底部的痕跡,“兇手撿起被才踩滅的煙頭,利用尸僵現(xiàn)象擺姿勢的時候——”
“塞進死者嘴里?”一向溫和的梁奇凱面色驟冷,“這是在向警方shiwei?”
警員們保持著沉默。
先是一年前集裝箱廠那樁案子,兇手沒來得及完成的儀式。
再到接二連三這幾起案件。
深水埗早餐鋪里,馮耀文筆直地坐在桌前“微笑”,旺角那棟廢棄唐樓里,張志強單腿彎曲坐在臺階上,而現(xiàn)在,美容學(xué)院的廢棄教室,鄭世鴻被擺成端坐姿勢,僵硬的唇間帶著半截煙頭。
它們都是兇手完成的“作品”。
“鄭校長的煙癮確實很大。”保潔阿姨說,“每天至少要抽一包?!?/p>
不管是那顆煙蒂,還是教室故意虛掩的門——
都可以斷定,這是兇手精心設(shè)計的叫囂和挑釁。
所有人的心情都無法平靜,莫振邦猛地踹向課桌,罵了一句臟話。
b組警員們四散收集證詞,幾位講師在清晨得知這個消息,都是紅著眼眶回憶。
“鄭校長早就開始接觸這個行業(yè)了,那時候男人學(xué)化妝,要承受多少異樣的眼光……但是鄭校長沒有放棄,堅持到現(xiàn)在,硬是闖出了名堂。”
“我們的學(xué)制很靈活的,可以全日制上課,也可以選擇夜間或者周末的課程。這也是他的初衷,鄭校長總說,夢想不應(yīng)該被設(shè)限?!?/p>
“這段時間鄭校長一直在忙擴展校區(qū)的事,新校區(qū)馬上就要開業(yè)了,沒想到——”
幾位講師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心頭壓著重石,沉甸甸的。不敢相信,昨天還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
“一定是阿強干的?!编嵭iL的秘書語氣激動,“昨天晚上我十點多下班的時候,還聽見他們在鄭校長辦公室吵架!”
秘書名叫tracy,她口中的阿強,是學(xué)院采購部總監(jiān)詹偉強。
“每一位報課的學(xué)員,都要準備一套化妝品??梢宰詡?,但大多數(shù)人信得過我們的講師,為了妝容能有更好的效果,報名繳費時會直接從學(xué)校購買?!?/p>
“阿強前段時間提議換化妝品,鄭校長不同意,所以他們經(jīng)常為這件事吵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