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養(yǎng)你幾年,那些讀書科舉的錢都是我與阿娘辛苦所賺,若無我家,你趙士遠怎可能會有如今?!苯镦砂椎男∧槼_失望,還剩下心痛。
為阿娘難過!他最對不起的便是阿娘!
“你與那裴珉怎會相配?”趙士遠恨恨的盯著她,“原是不愿嫁,如今又要嫁,以退為進不過是你的手段罷了!起初拒絕了為何不離得遠遠的,是否瞧那裴珉沒有再次追上,欲擒故縱的手段失效,便又上趕著!”
趙士遠聽見裴珉說出負責的話,亦是嚇得神魂俱蕩,可聽見姜秋姝不愿,他松了口氣,可一月后裴珉下定的消息傳遍了洛陽,他只驚懼,害怕姜秋姝真的登高,嫁進國公府。
“是又如何?趙士遠我與五郎定了親,早晚要嫁進去的,你若是與裴秋月成了婚,勢必要叫我一聲叔母!屈于人下,尤其還是我這個被你拋棄的前未婚妻的腳下,我等著你向我跪地敬茶的一天!”姜秋姝聲音憤恨,眸光中卻又淚光點點。
沒人曉得那顆榕樹后面,裴珉將他們的爭執(zhí)聽得一清二楚。欲擒故縱,以退為進?裴珉嘴角笑意淺淡,也不想再聽下去。
清風苑這里,嬤嬤說太夫人有要事兒,接下了她們送來的補品,面含歉意。
姜秋姝頷首,只將孫嬤嬤的事兒說了,嬤嬤眼神兇狠的瞪了眼孫嬤嬤,只說會和太夫人稟告此事。
姜秋姝點頭,命關嬤嬤將孫嬤嬤和五娘送回了四夫人的院子,并讓錦繡將見過孫嬤嬤擅離職守的人一并找到,全部帶去了四夫人院子。
她能做的只有這么多,再做便是多余了。
夜間,裴珉并未與她一同用晚膳,但她曉得今日,他定是要與她同榻的。
她早早的沐浴盥洗,只穿了寢衣將洛陽紅放在書案上,瞧著時辰還在,小心的給它松松土。
幾乎要全部盛開了,姜秋姝抱著洛陽紅,指尖碰了碰花瓣,單撐住下顎全身心的望著。
裴珉進屋,她目光專注,僅僅是瞧著盆花兒,眸中溫柔溢開,柔潤溫和,無盡的欣喜。
這樣的目光,他多久見過呢?
好似是她初嫁過來,眸中有過喜悅,望向他時星光盛開,半點兒的掩藏都沒有,又是何時無的呢?好似是他離開的這些時日。
直到浴房淋漓的水聲,姜秋姝才反應過來裴珉回來了。
她連忙將洛陽紅放好,叫人打水將雙手清洗了番,靜待他出來。
燭光一閃一閃,昏黃的光照在手背,她摸著腹部,何時才能有血脈至親?
姜秋姝抬頭,裴珉離她不過一步之遙,她下意識的往后避開。
裴珉眼神平淡似水,只不過方才不曉得什么一滑而過。
兩人間少有過語言,至親至疏夫妻便是如此。
“五郎?!苯镦傲怂宦暋?/p>
“怎么了?”
姜秋姝只是搖頭,她想要抓住他,不想那般的疏離,可她始終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合上雙眸。
裴珉低頭她眉宇間的褶皺瞧的一清二楚,他呼吸凝滯,手輕觸在她的眉宇。
姜秋姝忽然被碰觸,嚇得睜開雙眸,可額前的手比方才力道要大了些,似乎想撫平她的眉。
額間不屬于自己的溫觸,來回滑動,逐漸又繞過鼻梁,她癢想要推開他,可手被他握住,顧不得那么多咬住唇,牙齒碰觸到堅硬的東西時,兩人同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