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狹長的眼尾一勾,目光深重,口中卻發(fā)出了一個和緩的音節(jié):“嗯?”
“今年二月,楊卉在一個拍賣會上拍了一盒名品珍珠,據(jù)說了三千萬?!彼曇魡。瑓s抑揚頓挫,顯得生動而嬌俏,“那時候楊家的公司已經(jīng)陷入了資金困難,楊卉哪里還有那么多錢?而且那個月,宜盛資本不是進行了一輪天使投資嗎?我覺得,傅總您可以好好查查那個月的資金流水?!?/p>
楊卉不是讓她來向傅臨淵求情嗎?那她就如她所愿,好好說一說。
“說完了?”傅臨淵收回目光,“你可以走了?!?/p>
沈愉用力朝著沙發(fā)靠了靠,輕輕探出手,勾了勾傅臨淵搭在一側(cè)的手指,有些委屈地道:“傅總,我這么和您同心同德,您剛才還說不認識我,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p>
“是嗎。”傅臨淵也沒讓人把她趕出去,反而饒有興致地問,“多傷心?”
“肝腸寸斷?!?/p>
“那正好,我還沒見過斷掉的肝腸?!备蹬R淵宛如被勾起了興趣,“既然你和我這么同心同德,不如你奉獻一下,讓我剖開你的肚子看一看?”
對上他目光中毫不掩飾的興致,沈愉脊背竄起一股涼意,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努力遏制著自己想從他身邊逃離的衝動,掛上一抹笑:“傅總,開膛破肚不好看,你這樣漂亮的眼睛,該看些賞心悅目的東西?!?/p>
傅臨淵輕而易舉就看透了她的佯裝鎮(zhèn)定:“怕了?敢利用我,就不怕自己連個全尸都撈不著?”
沈愉以為他在說她剛剛讓他查楊卉的事情,立刻道:“傅總,我讓您查楊卉只是不想讓公司的資金不明不白被人侵吞……”
“不是這個?!备蹬R淵慢條斯理地打斷了她。
“投簡歷來宜盛資本,不就是以為傅時予不敢來我的地盤,想借我的勢罩著你么?!?/p>
“我從沒有這么想過?!鄙蛴湟桓斌@訝的表情,“傅總,宜盛資本是每個金融從業(yè)者都想進的地方,這里福利豐厚、環(huán)境優(yōu)美、前途無量,領導人深明大義,公司員工說話又好聽,傅時予是什么東西?他怎么可以和宜盛資本相提並論?”
“是么?!彼朴频赝现L音,“那忘了告訴你了,你要去的不是你夢想中的風控部,而是市場部?!?/p>
沈愉心中忽然涌現(xiàn)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傅臨淵現(xiàn)在這個笑,讓她想到了白天在宜盛資本,他說完要破格錄用她之后的那抹笑。
邪氣、不羈、惡劣,又不懷好意。
“市場部有一位經(jīng)理,叫傅時予?!?/p>
宛如當頭棒喝,沈愉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酒精過量的腦子瞬間被無數(shù)信息與假設充斥,幾乎就要爆開。
傅臨淵甚至還好心好意地和她解釋:“我們家老爺子讓他跟著我歷練學習,我只能把這個廢物安插在市場部掛個空職。既然你來宜盛資本和傅時予沒關係,那你也沒什么可避諱他的。恭喜你,以后傅時予就是你的上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