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你就住這里,需要什么就跟福伯說,傷好之前,你就好好躺著就行?!?/p>
翠琴卻像沒聽見似的,掙扎著又想爬起來,結果牽動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上滲出冷汗:
“奴婢……奴婢該死!求老爺責罰!求老爺……求老爺不要趕奴婢走!”
她聲音帶著絕望。
在府中失職是重罪,都會被嚴厲懲罰后再被趕出府。
對她而言,被趕出宰相府,比死還可怕。
“躺下?!?/p>
王彥心頭一酸,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些,用命令口吻。
翠琴嚇得渾身一抖,立刻像根木頭一樣僵直地躺了回去,一動不敢動。
王彥看著她胸前被血浸透的褻衣,傷口似乎又滲出血了,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查看。
手伸到一半,猛地意識到不妥,連忙收了回來。
這個動作落在翠琴眼里,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她小小的腦袋瓜無法理解,尊貴無比的老爺為何會對她這個卑賤的丫鬟如此“好”。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難道老爺……想要了她?
在她根深蒂固的觀念里,她是老爺?shù)乃形?,老爺對她做什么都是天?jīng)地義的。
想到昨夜老爺昏迷前似乎看了她一眼,也顧不上疼痛,用盡力氣猛地扯開了自己染血的褻衣。
一大片雪白染血,帶著傷口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王彥愣住了。
他看了一眼那道皮肉翻卷的傷口,迅速上前,用盡量輕柔的動作將翠琴對襟合好。
又扯過旁邊的錦被,小心地幫她蓋上。
聲音帶著溫和:
“別胡思亂想,好好養(yǎng)傷,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吧,那些粗重的活,不用你做了。”
說完,他給了翠琴一個安撫的微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輕輕關上。
翠琴躺在柔軟溫暖的被子里,茫然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小腦袋里一片混亂。
老爺……似乎變了,變得好奇怪。
她悄悄掀開被子一角,看著自己褻衣上刺目的血跡。
老爺剛才……是嫌棄我身上臟,有血,才不愿意碰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