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事兒,阿婆,”豹哥的語氣更凝重了些,腦袋幾乎湊到了趙淑芬耳邊,“今兒個開會的那個‘悶葫蘆老王’,我手底下的小子前兩天親眼瞅見,他跟金龍集團(tuán)一個姓錢的副總,倆人在黑燈瞎火的巷子口碰頭,嘀嘀咕咕了好一陣?!?/p>
趙淑芬敲桌子的手指,倏地頓住了。
會議室里陡然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過了足足有半袋煙的工夫,趙淑芬才重新掀動眼皮,那眼神,冷得能刮下人一層皮。
“那個老王八,”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給我盯死了,他屁股底下有幾根毛都給我數(shù)清楚了!”
“港城那條線,也別放過,給我往祖墳上刨,也得把他們的底細(xì)給我刨干凈!”
“秦正陽那小王八蛋,以為多撒幾張網(wǎng),就能把我趙淑芬給網(wǎng)???做他的春秋大夢!”
趙淑芬霍然起身,那把被她坐得咯吱作響的舊木椅被推得往后一滑。
她幾步走到窗邊,背著手,目光如炬,直直射向遠(yuǎn)處燈火通明、像個怪物般盤踞在夜色中的金龍集團(tuán)大廈。
“他秦正陽不是喜歡玩火,喜歡挖老娘的墻角嗎?”趙淑芬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玉石俱焚的狠勁兒,“那老娘就讓他嘗嘗,什么叫后院起火,燒他個底兒掉!”
同一時間,金龍集團(tuán)頂層辦公室。
秦正陽靠在老板椅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jī),“咔噠”作響。
助理弓著腰,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顫音。
“秦總,剛……剛從匯川那邊遞過來的死信兒……那幫商戶,十家有九家都他媽反了水,不跟咱們簽合同了!”
“趙淑芬那個老妖婆……她,她不知道從哪個耗子洞里掏出了咱們那份‘溫水煮青蛙’的計(jì)劃書,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抖摟了個干凈!”
“還煽動那些泥腿子,要搞什么狗屁‘商戶互助基金’!”
秦正陽手里那只黃銅打火機(jī)把玩時發(fā)出的“咔噠”聲,在他寬敞的辦公室里突兀地停了。
“內(nèi)部文件?”
他嗓音平平,聽不出喜怒。
“是……是啊秦總!就是那份……那份要把匯川整個兒囫圇吞下來的計(jì)劃書……”
助理的嗓子眼兒發(fā)干,聲音越說越小,腦袋恨不得埋進(jìn)腳下的地毯里。
秦正陽沉默了幾秒。
“這老東西,倒是有幾分斤兩,想跟我掰掰腕子?”
“行,越來越有樂子了?!?/p>
他把玩著手里那枚純金打造的打火機(jī),在修長的指間靈巧地轉(zhuǎn)了個花兒,然后“啪”地一聲合上蓋子。
“去,把我之前讓你備好的那幾顆‘糖豆’,找?guī)讉€嘴巴牢靠,但又愛搬弄是非的,想個轍,‘神不知鬼不覺’地喂到匯川那幫長舌婦的耳朵里去?!?/p>
“這回,手腳給爺放利索點(diǎn)兒,別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