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聽誰這么跟我說過話。
即使是布雷斯、西奧,也總會在我面前留點分寸。
而她不留。
她是真的不怕我。
也是從那一瞬開始,我對這場晚宴不再感到無趣了。
“你是杰克曼家的小姐?”我回問她,語氣一時沒收住,反倒像是跟著她的調子走了進去,“你們的煉金術……真的能變出黃金來嗎?”她偏頭想了想,那動作帶著某種孩子氣的傲慢與聰明,然后低聲說:“不能,但能讓很多人以為我們能。
”我笑了。
是真的笑出來的那種。
她的眼睛在水晶燈下晶亮無比,像在對我展示什么秘密武器。
她沒有在乎是否該“規(guī)矩”,她不刻意討好、也不懼怕被誤解——她那時太小,甚至可能根本沒意識到她的坦率,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
我們那天晚上并沒有再說太多話。
她被母親帶去與其他貴族子女寒暄,而我又回到了父親身側,繼續(xù)扮演著“體面的繼承人”。
但我記得后來在后花園,我看到她一個人站在果樹下,手里拎著一杯紅莓果汁,被一只嗅嗅圍著團團轉。
她沒尖叫,只蹙著眉頭把手里的果汁高高舉起,嘴里嘟囔著煉金術語,想用誘導公式嚇退那只嗅嗅。
她沒成功,但她并沒有叫人幫忙,只是倔強地轉圈躲閃,像個在戰(zhàn)斗的小將。
我站得遠遠的,看了很久,卻沒出聲。
直到宴會散去,她才終于回頭,朝我瞥了一眼。
那一眼我記到現(xiàn)在。
不是感謝,也不是告別,而是一種還沒打完的架的戰(zhàn)書。
從那以后,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菲比·杰克曼。
這個名字,后來出現(xiàn)在霍格沃茨的新生名單里,我看到它時,心跳甚至略微停了一拍。
再后來,她在魔藥課上因配比精準而被斯內普贊賞,在圖書館被無聊的格蘭芬多圍住爭論哲人之石的理論,在休息室里坐在壁爐旁抄寫煉金筆記、神色專注得讓人不忍打擾。
她逐漸成為“那個誰都知道的女孩”,可我總記得的是她第一次看我時的那種神情。
像是在說:“別太自信,馬爾福,我不是你能輕易對付的。
”我至今也沒有告訴她——那一夜,她若沒有看我一眼,若她乖乖行禮,若她沒說出那句讓我無法忘記的話,也許我不會對她如此執(zhí)念。
但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