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著,握緊拳頭撐著身體,還是止不住眼眶的淚水。
“陳實,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他艱難的說道。
陳實默默起身,走出講堂,回頭看去,只見傅磊生趴在桌子上,身子不住的抽搐。
“懷義,打不過你跑??!我沒有教過你嗎?”
他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罵田懷義不知變通。
“你丟下沈雨生跑??!人家只是要沈雨生,不是要你的命,你是朝廷命官,新鄉(xiāng)縣的主考官,不到萬不得已,人家不會要你的命的!”
“伱跑?。∩蛴晟俏业膶W(xué)生,你也是我的學(xué)生啊!你為啥不跑?你死腦筋啊你!”
……
陳實坐在黑鍋身邊,摟著這只大狗,看著縣城的夜空。
皓月當空,明察秋毫。
“誰說縣城沒有邪祟,黑鍋,人心里住著邪祟?!彼吐暤馈?/p>
不知過了多久,傅磊生從講堂走出,眼睛紅彤彤的,眼袋腫了許多,手中拎著一盞油燈,聲音有些沙啞,輕聲道:“陳實,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放榜?!?/p>
陳實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沒有動彈。
傅磊生提著燈向外走去,經(jīng)過竹林時,折下一截竹竿,以竹竿為杖,向外走去。
陳實跟著他,黑鍋跟著陳實。
傅磊生停下腳步:“陳實,你回去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
陳實搖頭道:“我一個人留在書院,擔(dān)心有人殺我取神胎?!?/p>
傅磊生沒有再說什么,繼續(xù)向前走去。
陳實和黑鍋跟上他,不多時便來到縣衙。
縣衙大門敞開,里面黑漆漆的,傅磊生用竹竿挑著燈,走入縣衙。
里面一片寂靜。
陳實忽然覺得腳下有些黏,抬腳看去,腳上都是血。
他向地面看去,一片血泊。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jīng)見到了田懷義的尸體,倒在血泊之中。
傅磊生把燈放在一邊,抬手,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想摸一摸自己這個學(xué)生的臉。
田懷義的臉色蒼白,瞪著眼睛,眼瞳傾斜向一方。
傅磊生死死的握緊拳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沈雨生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面對著他們,也是瞪著眼睛,眼神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