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抖著手從族譜中撕下宋顏歡那頁黃紙,又吩咐人將宋顏歡住過的閣樓燒掉。
人群中傳來細碎議論。
“這太狠心了吧,到底是親女兒呀?!?/p>
“這樣的女兒留著也是禍害,定北侯府早該清理門戶了?!?/p>
裴焰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傅昱珩:“燒了她的閨閣,撕了她的族譜,定北侯這是要斷了宋顏歡的活路啊,你真不攔?”
一個女子失去了母家的庇護,日后怎么抬得起頭。
“不這樣,她怎么知道哪里才是她唯一可以棲息的家?!备店喷竦难鄣谉o波無瀾。
裴焰聽后,只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躥上頭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么多年,宋顏歡和定北侯府關系破裂,少不了以后傅昱珩的推波助瀾。
和傅昱珩相識這么多年,裴焰太清楚傅昱珩是個什么樣子人了。
與世人眼中的清冷自持、端方清正完全相反,骨子里最是陰郁狠戾,梟心鶴貌。
傅昱珩從一開始,就打算馴化宋顏歡,讓她徹底成為依附他的存在。
這次,宋顏歡離開這么久,顯然是觸及到傅昱珩的底線了。
裴焰心中一陣膽寒,忍不住想,他當初要是沒有故意,引著宋顏歡認錯救命恩人,宋顏歡會不會沒有這么慘?
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無論怎么樣。
宋顏歡只要和傅昱珩糾纏在一起,怎么都會和定北侯府關系決裂!
只是時間的問題。
正想著,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四名大理寺胥吏撥開人群,為首的紅袍少卿,神色肅穆地向他們走來。
“下官大理寺少卿周正,有要事稟侯爺與傅世子。”
“今日申時三刻,城郊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經(jīng)仵作查驗,此人是定北侯府嫡女、世子妃,宋顏歡。請二位隨下官前往一趟大理寺。
轟!
大理寺正廳,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
周大人面色凝重,緩緩開口:“世子妃周身有多處被鈍器擊打造成的淤青和骨折,死后被棄于冰窖半月之久,皮膚久凍受損成青灰色……”
宋母雙腿一軟,當場崩潰大哭:“是不是搞錯了,這怎么可能是歡兒!我的女兒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
宋父呆立當場,臉色如死灰般,嘴唇顫抖得厲害,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宋嫣婉眼底閃過一抹竊喜,稍縱即逝后,眼眸含淚,默默扶著宋母。
唯有傅昱珩一言不發(fā)。
他靜靜地凝著宋顏歡的面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傅昱珩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宋顏歡,手卻顫的厲害。
他的手每次都在在即將觸碰宋顏歡的臉,停了下來,反反復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