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珩只要你來救我,就算你要和離,我也應(yīng)允?!?/p>
這行字像是從腦海里躍然而出。
化作冰刃扎在了心口,傅昱珩渾身血液都泛著疼。
人生第一次,他如此真切地咀嚼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旁的裴焰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怎么也沒想到,記憶中那個手持紅纓槍躍上馬背,嬌縱任性,明媚到能讓三春桃杏失色的宋顏歡,會變成這樣。
傅昱珩僵硬走地到宋顏歡的面前。
修長、發(fā)顫的手指,忍不住撫了撫宋顏歡脖頸間的血跡。
那里的血跡早已干枯,只有冰冷。
傅昱珩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她寫的的那封絕筆信。
他低冷的聲音輕喃:“不做宋家鬼,不入傅家墳?!?/p>
隨后,他笑了,冷峻深邃的面容上有些扭曲。
一滴淚珠滴落在宋顏歡布滿交錯刀痕的手上。
傅昱珩原本輕撫的手,改為了掐。
他的聲音低沉而偏執(zhí):“宋顏歡,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不入傅家。”
裴焰見狀,急忙沖上前,抓住了傅昱珩的手:“昱珩,你冷靜點(diǎn)!”
傅昱珩像是沒聽見,手指更加用力,聲音發(fā)狠:“我偏要讓你入傅家的墳!”
傅昱珩腦海里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只有面前躺著的宋顏歡。
他喉嚨忽然涌上一陣腥甜,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
徹底失去了意識。
……
傅昱珩頭疼欲裂,意識昏沉間,恍惚聽到有輕微的鈴鐺聲悠悠響起,記憶如穿堂風(fēng)將他帶回那個裹著荷香的孟夏。
烈日熔金,荷香漫入艙中。
鄰舟傳來少女們的笑鬧聲:“歡兒,你是不知道,百花宴上我親眼看見宋嫣婉送給傅世子送了個荷包?!?/p>
傅昱珩下棋的手頓住,抬眸望去。
只見一道緋色的身影倚在船頭,白皙如玉的足尖輕點(diǎn)水面。
鎏金鈴鐺的腳鏈,隨她的動作輕晃,驚起細(xì)碎水花。
宋顏歡哼了一聲:“別提她,倒胃口。”
話剛落,她玩水的動作停下,挑眉看向說話的千金;“你方才說誰?傅昱珩?那位進(jìn)內(nèi)閣的首輔世子?”
“是啊,就是那位文能草詔安邊,武可橫槍鎮(zhèn)關(guān),才略冠絕上京的傅世子,傅昱珩!”
宋顏歡那雙剪水秋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櫻唇扯出一抹笑:“冷面書呆子,和表里不一的戲精,挺相配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