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紅漆潑門，三天限期（第3頁）

他只有三天時間。

三天后，他不僅要失去這個遮風擋雨的破地方，還要面對催債的人更瘋狂的報復，面對父親可能被停藥的風險，面對女兒越來越模糊的“爸爸”的稱呼。

他該去哪里？

他能去哪里？

陳磊猛地睜開眼，一拳砸在墻上。

“砰”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墻上的報紙被震得掉了一角，露出后面黑乎乎的霉斑。

手心的傷口徹底裂開了，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滴在地上，像一朵丑陋的花。

他看著地上的血滴，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累得不想掙扎了。

或許，就這樣吧。

可是……

他想起父親在病床上那雙渾濁卻充記期盼的眼睛，想起夢里念念喊他“爸爸”時甜甜的聲音，想起自已曾經(jīng)在“鼎盛樓”后廚，意氣風發(fā)地炒出第一鍋番茄牛腩時的樣子。

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

陳磊深吸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手心的血，站起身。他走到門口，最后看了一眼門板上那刺目的紅漆。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他知道。

他會還的。

只是現(xiàn)在，他得先找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先讓父親能繼續(xù)透析，先……活下去。

他鎖上門，轉(zhuǎn)身走出巷子。陽光依舊毒辣，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卻沒有一點溫度。

周圍的人還在看著他，議論著他。但他沒有再低頭，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只知道，他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現(xiàn)在倒下。

只是，那三天的期限，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膭Γ屗孔咭徊?，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個開始，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