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掃了掃大氅的毛領(lǐng),偏著頭,居高臨下地瞥了祝千齡一眼,仿佛對方只是皚皚白雪中不起眼的一顆塵子。
"那群老不死的還干不出這種事情,”賈想揚手,“不過是一個乞兒誤入我府,怎么處置,王管事還不會做嗎?"
管事忙拱手賠笑:“公子英明?!?/p>
“至于這兩人,背后私議主子,自個領(lǐng)罰?!?/p>
雖說是懲罰,那兩名仆從卻像是聽見仙音一樣,恐賈想收回指令,連忙磕頭道謝。
頭皮繃緊的拉扯感讓祝千齡清醒了幾分,他艱難地把眼睛瞪向賈想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指使上下的側(cè)影,心中有了斷定。
他還不想死。
祝千齡自嘲地勾起嘴角。
無數(shù)條白光與黑影交織成瀑布,急速地沖擊著祝千齡的眼睛,額角像是碰到一塊僵硬的地毯,他被侍從拎著腦袋掄在地上,激起的雪塵堵住了他的口鼻。
他奮力地支起上半身,精準定位到賈想的位置。
求生欲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方才祝千齡還在靜待死亡的降臨,如今他的肺腑被雪塵填充地嚴嚴實實,反倒是生出了一股無由的力量,瞬間燒過他的每一條血管。
于是他爆發(fā)性地一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祝千齡緊緊抱住了賈想的大氅,又伸出手,攥住大氅里的袖口。
做完這一切后,他整個人徹底脫力,癱倒在地。
祝千齡的臉躺在一片毛茸茸中,沾染了香味的暖意托住了他,他才意識到他把賈想的大氅扯掉了。
“賤種!”管事被嚇得五官亂飛,上前就要扯開祝千齡。
奈何祝千齡倔得很,那只手鉗住賈想的袖子,死死不動。
兵荒馬亂中,他再次對上了賈想的雙眼,并沒有捕捉到他意想當(dāng)然的欣喜,而是貨真價實的驚詫與不解。
怎么回事?祝千齡驚愕地想。
為什么這人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樣?
【啊呀,這要怎么辦?】
賈想的聲音仍然是輕飄飄的。
【怎么賴上我了?原主和祝千齡認識?】
祝千齡的指節(jié)被人掰開了兩根,身后有無數(shù)雙手,在爭先恐后地吞噬著他的生氣。
“松手啊小野種!”
“他吃什么力氣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