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瞟著賈想,賈想許是真的累了,合上眼,呼吸很快便均勻起來。
祝千齡依戀地蹭了蹭賈想的xiong膛,竟是染上了幾分睡意,不過須臾,他枕著賈想身上的幽香,難得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里只有賈想,沒有祝千齡。
這個夢沒有來處,
也沒有歸途。
祝千齡仿佛是那一片常年仰望的天空,底下的人瞧著無邊無垠,自知渺小虛無,
天上的看著地上的人,
就好似在看一顆沙粒跟著浪潮隨波逐流的一生。
天外的世界,天空,地上零散的人星。
祝千齡睜著眼,看著賈想的一生。
沒有祝千齡的一生。
這個世界沒有所謂成群結隊的穿越者,也沒有所謂神神叨叨的系統(tǒng),
看起來很是不真實,
可那混沌的人間亂象,
卻格外深切。
聞人辭出生在彼時正當盛寵的貴妃宮中,
自出生起便備受寵愛,與他那位送往仞州學習、不受重視的親姊截然不同。
一個皇子太受寵并非好事,尤其生母沒有母族相助,在聞人曲歸境不久,貴妃很快落敗,
尚且陌生的姊弟二人只能在眾多追殺中流浪。
直到聞人曲與摯友們接應,娃娃臉的祝踏歌笑瞇瞇地逗著尚且年少的聞人曲,
滿臉頹喪的南海大巫對著聞人曲破口大罵。
這群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中,唯獨沒有祝千齡的生母婁崖。
那個與祝千齡有著如出一轍的面容的女人,那個知曉圍鎮(zhèn)困境后提著刀就赴約的女人,
與丈夫祝踏歌思前想后深謀遠算不同,她果敢剛毅,
哪怕身懷六甲,也要給圍鎮(zhèn)的人討要一個公道。
祝千齡冷漠地盯著這群人少年輕狂的往事,很快風雪過境,
畫面一轉,聞人曲踏著兄弟父族的血肉登上皇位。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圈破損的封印,紅流絲絲縷縷,從縫隙中飄散而出,一息間卷席過整幅畫面,祝千齡眼前一陣血紅,一道道熟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