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別叫主人,你主人想死。
賈想斂去眼底笑意:“嘖,轉個圈讓我仔細瞧瞧。”
祝千齡身形一僵。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他垂著頭,面無表情地轉了個圈。
又轉了一個圈。
似乎賈想不說停,他就要在原地把自己抽成一個陀螺。
賈想撇嘴,覺得欺負小孩沒甚么意思,伸手鉗住祝千齡的肩膀,把人在眼前定住,相馬似的,把小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掃了一遍,又比較了院中其他人的身板,心中頓覺不滿。
怎么這么瘦?賈想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漫畫書,祝千齡就像漫畫里那個饑一時飽一頓的流浪兒一樣,走投無路地啃食樹皮,身體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瞧著好生憐憫。
賈想撒開手:“以后多吃點,免得說我們北川王室虐待下人?!?/p>
指腹下的衣物太粗糙了,扎得他手疼。
【嘶,怎么說,這孩子關系到我的性命,穿著普通的衣服,會不會有風險?】
賈想打量著祝千齡身上的制服,心中有了判決。
“春半,將我裁衣剩下的料子,按照他的身板做幾套法袍?!?/p>
“是?!?/p>
賈想擺手,正思考要去何處兜風時,他忽然意識到即便在府中散步,也要和祝千齡保持在十丈距離之內,道心隱約破碎。
他看著祝千齡,耳畔回蕩著那震人心魄的兩個字,欲言又止。
終于,他放棄了,他妥協(xié)了,他投降了。
“你,”賈想頗有些難以啟齒,“可曉得貼身侍童分內應做的事?”
祝千齡疑惑地抬眸。
逢春時節(jié),雪變得輕薄,一夜風去,銀裝素裹,賈想置于其中,仿佛是雪化作的妖精,不似凡人。
那雙銀灰的眸子打量著祝千齡,通身輕慢的態(tài)度也別有一番風味,把祝千齡頑強不屈的自尊心打得七零八落。
砌下落梅如雪亂。
祝千齡一陣臉熱,不由得挪開了眼。
雪仙下凡的賈想不知祝千齡別扭的心思,他還在腦海中翻閱前世無數(shù)私齋閉關期間把自己作死的案例,樁樁件件觸目驚心。
賈想是惜命的,六年后的劇情殺是個坎,六年間要面臨的各種意外也需要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