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那前座的姑娘抬起頭來,她看著后視鏡中的人潮洶涌,看著灑在柏油地面上燦爛的陽光。那雙寂靜的眼中似乎一瞬間多了些什么,仿佛從漆黑的潭水面里將要浮動而出的梭魚,那么明顯的漣漪。她看到了什么?這么想著的皮克回過頭去,在不斷前行的車中,她只看到了車后的人流如潮,以及落滿一地的陽光。
一月三十一日12:34分天氣晴
他們再一次踏足這片土地,為了尋找丟失的那位姑娘。但韓吉說的不錯,這不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話冒險故事,沒有萬分之一的巧合,沒有來幫助他們的妖精,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也沒有蠢到無腦如同白給的巫婆。他們所知甚少,來這里的最大原因是個人心中的感性。
但人算不如天算,處在馬萊的線人告訴他們?nèi)鸲髟缭谝粋€半小時前就被召去馬萊戰(zhàn)士隊,接收自己的任務(wù),目的地遠在中東南部,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搭上了長途列車。
他又晚了一步。
她的房間很冷,像是常年不化的寒冰掩藏在雪白的墻面中,沒有暖氣,沒有壁爐,沒有那家伙試衣用的大鏡子,沒有梳妝臺,甚至沒有任何有關(guān)音樂的東西。利威爾站在這個房間中想著,看著那張疊的整齊的床,空無一物的桌面,從窗口落下的細(xì)碎陽光和不知為何劃了道口的鏡面。
沒有她,甚至連氣味都沒有。沒有生活的痕跡,要不是衣柜中的幾件黑色作戰(zhàn)服,他都要懷疑這只是一個有待租售的房間。韓吉帶著歐良果彭去別處打探消息,但利威爾潛意識里覺得這其實沒有任何用處,軍隊的消息密不漏風(fēng),能打聽到瑞恩被派出任務(wù)已經(jīng)是最大的成果。而現(xiàn)在他總是會問自己,總是在那輪彎月陷入潭水的噩夢中看著倒影問自己,那么多年真的有在好好保護她嗎?盡力了嗎?盡全力了嗎?能放下肩上的一切去保護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沖向她嗎?
瑞恩不是那種等著保護等著救援的女人,她從來不是,但每一次她傷痕累累回到自己身邊時心下起誓的諾言,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呢?
他很怕重逢后的瑞恩會問他一個問題,那時候有沒有回到旅館,去找她,有沒有冒著被抓捕的危險也要回去找她。如果他回答沒有,她會說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如果他回答有,她會說自己那時候有點莽撞,不管怎樣都不會怨他。
利威爾坐在靠窗的位子看向那抹冬日里最后的陽光,這讓他想到半小時前來的路上,也是那樣好的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流云中鋪灑開落在柏油地上。那時候的他回頭望去,只看到林立的商廈和遠處疾馳而去的吉普車,那車上坐著個黑色卷發(fā)的女人正回頭望著。
隔著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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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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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十二秒,二十四秒,三十二秒……三十二秒,對上全副武裝的十位黑皮膚士兵,她只花了三十二秒。身著黑色作戰(zhàn)服的姑娘踢開腳邊的步槍,藍眼睛警惕地掃過四方,最后跨過尚在抽搐的身軀,拿著匕首割開他們被綁住的手腳。
“謝天謝地,你沒有忘記我們彼此之間的革命友誼,還有,今天的你真他媽性感!”霍金斯三下五除二解開自己腳腕的繩索,拿起地上的武器。他看著那給別人松綁的姑娘皺了皺眉疑惑道:“為什么你知道我們的位置?”
“因為你那一身煙味真的太臭了,霍金斯。我希望我們的人一個都沒少,所以從前線趕了回來,為了革命友誼?!比鸲鲗⒖噹G給身側(cè)的斯蒂芬說道。
年后,自從她接受了第一個獨屬于她的秘密任務(wù),第二第三個隨之而來。竊取,監(jiān)視,更多還是sharen滅口的勾當(dāng),有軍官,有政員,各種各樣身份的人,瑞恩并不太清楚。有時候是馬萊本國,有時候是其他國家,席斯里大佐給她一個名字甚至沒有理由,她將那人的舌頭帶給他。但斑比的用途不僅如此,她會上前線,作為和巨人一樣的兵器,也許效果沒有那么巨大但數(shù)據(jù)可觀。她殺了很多人,看到一雙雙黯淡下去的眼睛,藍色的,綠色的,棕色的,然后刺刀在她手里轉(zhuǎn)瞬間捅向下一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