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競青蹙眉。
梁又夏無聲地看著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散架,像一粒被無情掰開的藥片。
“……來吧?!?/p>
劇本丟在地上,她的手豎直著貼在他的xiong前,指尖碰到了耿競青的脖子。
好薄。梁又夏出神了一瞬,閉上雙眼,直接湊了上去。
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都如沒有親吻的經驗一樣,只是緊緊地相貼,像兩個因微風才相見的氣球。
然后,她又結束這個吻。
耿競青一動不動。
梁又夏再度踮起腳,又吻向他。他頭發(fā)太短了,沒地方可以安置她的手,就只好摟著。牙齒微微咬住男人的下唇,發(fā)呆一樣磨了一會兒,舌頭也伸進去,胡亂地搗出唾液。
又停下來。嘴邊和眼底都是水跡。
聲音奔跑,心在摔跤,只不過停了短短一刻,她再次大力地吻向他——
然而還沒等梁又夏把他一起拖倒在木板上,耿競青忽然死死握緊她的身體。他的手一個放在腰上,一個潛向后脖,干澀兇橫的嘴巴壓住她的唇,動作那么熱烈,好像要把兩個人都搞到窒息才罷休。她的頭被這個吻吊了起來,仰得極高,像瀕死的飛鳥。
下一刻,兩個人終于倒了下去。
但梁又夏沒倒在木板上,而是倒在了耿競青身上。五年來他們最不可分割的一刻。兩雙腿交織著,耿競青的手用力扣住她的頭,跟她唇齒相戰(zhàn),氣息燙得可怕。
梁又夏閉著眼睛,手無聲地、固執(zhí)地、失去理智地撫摸。
半晌。
嘴巴發(fā)麻,梁又夏終于直起身,低下頭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吃了藥后都不能硬了。”
耿競青瞬間僵滯,面無表情。
“好像有的藥是這樣,有的藥不是,你一共吃幾年了?是不是還會健忘,都忘記拿走了……”她自顧自慢慢呢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說,佳佳當時也是,什么都不說。我連得知的資格都沒有。當然我也可能,就是沒這個資格。只是——”
“……就記得當時你一定要分手,好像是我,我觸發(fā)了什么一樣……應該沒有吧?我不知道……”
“我當時放棄《夢里的遐地》回來了,耿競青,因為我感覺你好想離開我?!绷河窒穆曇羯硢?,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是后來導演又來找我才走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走了好還是沒走好?”
良久,直到兩片xiong膛都不再起伏。
“你說呢?”耿競青平靜地開口,“當然走了好?!?/p>
“你觸發(fā)了我的什么……”
他似乎笑了聲。
窗在尖叫抖動,似乎是外面狂風起了。
“你觸發(fā)了我的——”話一頓,他盯著她,感受胃的絞痛,“我的,惡心。我們沒可能了。”
梁又夏定住,一聲不吭。
她還坐在他身上,這真是個可笑又荒謬的姿勢。耿競青冷然地坐起,她就好像根附不上屋檐的藤,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