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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采盈的眼皮不知不覺地打著架,她記不清衛(wèi)衡還說了些什么,只知道醒時,外頭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手探了探身邊,被衾里已經(jīng)沒了余溫。
“衛(wèi)衡”她輕聲叫著,怕驚擾客棧外的人。
春娘聽到動靜,在門外敲了敲,推門進來。
“姑娘,主上他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了。他叮囑我們,一切按照您的計劃進行,必要時刻他會出現(xiàn)與您里應(yīng)外合?!?/p>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衛(wèi)衡都未出現(xiàn)。
只是按照計劃,她商隊下的珍寶被人洗劫一空,拓跋烈身負皇城安全職責,找過她幾次問話。
后來,不出所料。
拓跋烈向她提到了李慕父子,“蘇姑娘從大云來,是否認識大云曾經(jīng)的淮西侯之子,李漠?!?/p>
姜采盈渾身一怔,表情開始不自然,連額角也開始冒汗,眼神閃躲,“不不認識。民女不過一商戶之女,怎會認識那樣顯赫的君侯世家?”
“是么?”
盤問過后,拓跋渙不出所料地邀請他參加三日后的宴會,只不過地點改在了拓跋渙的行宮。
那里,守衛(wèi)更加森嚴。
三日后。
席間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姜采盈以大云商隊主事身份攜厚禮赴宴,一襲絳色胡服,眉目含笑,卻暗中觀察著席間眾人的神色。
在席間,她突然感受到一道熱切又飽含著恨意的視線,直直地向她射過來。
她循著視線看過去,熟悉的一張面孔映入眼簾。
是李漠,他認出了她。
姜采盈面色冷峻,向他投以一個從容蔑視的微笑,氣得李漠當場將酒杯擲出巨大聲響。
可那聲響,也被滿席的歌舞瞬間淹沒。
酒至半酣,三皇子拓跋烈忽然起身,眸子朝席間所有人掃過一圈,視線落在姜采盈身上,意味深長。
姜采盈也輕輕向他點頭,不卑不亢。
拓跋烈拔高音量,對著首座的拓跋渙冷笑道:“二哥今日設(shè)宴款待貴客,卻不知座上有人心懷鬼胎?!?/p>
他抬手一揮,侍從押上一名渾身是血的商人,正是姜采盈商隊中的一人。
“此人前日潛入淮西侯府,身上搜出了李慕親筆密信?!蓖匕狭覍⑿殴{擲于案上,字跡赫然是李慕與她的錦州商隊約定里應(yīng)外合、助大云奪回堰城的證據(jù)。
拓跋渙面色驟變,猛地看向李慕,“侯爺作何解釋?”
酒過三巡,舞姬們踏著鼓點翩然入場。
姜采盈借著舉杯的間隙,抬眼與李漠的視線對上,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腰間暗藏的軟劍。
李漠的眼神如淬了毒的箭,直直刺來。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指節(jié)因用力握杯而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