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故意挑撥?!崩钅凵耜幇担种赶蚪捎姆较蛞恢?,“二王子,您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商戶之女,她的真實身份是大云朝的公”
“住口!”
李慕情急之下,向后大聲呵斥住他,“孽障,再敢信口雌黃”
被李漠這么一指,姜采盈有過瞬間的心驚,她沒想到李漠竟然會蠢到要在宴會之上公然揭穿她的身份。
李慕顯然也始料未及。
當初,淮西侯李氏與姜采盈的婚事舉朝轟動,甚至外邦也有所耳聞。
這個時候,大云朝的公主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北梁的國都,這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她是為了李氏而來。
如果說,方才李慕的淡然是一種偽裝。
那么,李漠的指認簡直就是在二話不說把這層偽裝給撕開,并且親自自掘墳墓。
淮西侯怎能不氣?
好在他及時止住,沒釀成大錯。宴會上針對于二王子識人不明所引發(fā)的內(nèi)訌,被指使的北梁世家貴族紛紛開始討伐,宴席上一片大亂。
姜采盈悄然離席,春娘緊隨其后。
他們幾人一離開行宮,宴會上的絲竹酒肉全數(shù)被撤去,連方才有些咄咄逼人的世家貴族也緘默地快速退下。
拓跋渙循著眾人離去的方向,眼神變沉。他身側(cè)的藍眼胡服少年此刻也斂去通身的陰鷙戾氣,恭敬地發(fā)問,“哥,我們已經(jīng)成功除去李慕這個后顧之憂,為何你好像還是不開心?”
據(jù)堰城探子來報,他們攻下堰城后不久,大云就已經(jīng)派了大軍北上,駐扎在黃楚河與堰城邊境等地,具體兵力尚不知。
對于大云,北梁人是有憤懣的。幾百年前,大云與北梁原屬于統(tǒng)一王統(tǒng)轄,可王下首領(lǐng)叛變,趁北地天災引大軍出逃,跨過黃楚河擁兵自立為王,由此漸漸形成大云朝。
如今,大云朝占據(jù)九州大地最為富庶地盤,可王的統(tǒng)治卻脆弱不堪。朝中之臣為了一己私欲,便可不顧百姓社稷,貪贓枉法弄權(quán)奪勢。
這樣的國家,他們有義務去征服和統(tǒng)治。
而對于李慕的投誠,他們從根本上是不信的。在他們看來,大云人從骨子里都流淌著背叛的基因。
李慕的價值,在他提供完大云的軍防部署后,差不多已經(jīng)殆盡。只不過,還差一個借口將其鏟除。
如今,他們借助大云商隊,成功將背叛的罪名安在李慕身上,他已經(jīng)插翅難飛。
拓跋渙心中卻憂慮不斷,“三弟,李慕心思深沉,此事恐怕沒那么簡單?!?/p>
“二哥,何出此言?”
“今日宴會中,你可注意到那李慕的神情?如此淡定,似乎早已料到我們會演上這么一出戲?他一旦下獄,身上便無任何籌碼,為何他還能如此怡然自得?”
“這”拓跋烈臉色也沉了下來,思索片刻后驚訝道:“難道說,李慕根本就沒有對我們和盤托出,對于大云的情況,他仍舊有所保留?”
拓跋渙默然。
一定是這樣的。
一旦他們想過河拆橋,李慕一定會有后手。
“還有,”拓跋渙臉上愁容遍布,“你可有注意到李漠那蠢貨在席間所指認的,那位大云商戶之女蘇婉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