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滟滟的杜銘溪,人比花嬌,清麗入骨,日色都成了她的光環(huán)。
李太后嘴角眉稍,含著笑,滿面溫和慈藹對杜子溪道:“皇后看看,怎么樣?”
封榮隨著李太后的話也轉(zhuǎn)頭望向杜子溪,她仍舊垂著頭,面色端凝,無言無語。那雙手放置于右腿,亦是穩(wěn)妥的不見一絲波瀾,唯手中垂下的絹紅帕子,好似窗外的玉湖,遇風漣漪不止。
香墨極輕的笑了出來,接過李太后的話:“本不覺得自己老,如今一看銘嬪娘娘,倒真是覺得自己年華不再了?!?/p>
杜銘溪聞言也抿唇一笑,秀目中星星的狡黠:“銘溪雖然年輕,但夫人風韻氣度勝我萬千,真是過于自謙了?!?/p>
如花女眷們自驚詫中緩了過來,也忙都夸贊起了杜銘溪。最后還是李太后說道:“來來來,你也別害羞,坐在皇帝身邊,讓他好好看看你。”
杜銘溪坐在封榮身側(cè)的只一瞬間,突地眼若明星,暈紅雙頰,而居于李太后右側(cè)的杜子溪,面色更見慘白,眼睛黑洞洞只望著身前的地,像兩口深暗干枯的井。
香墨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下頭來,只是詳作不見。
上宴舉杯不過半晌,蔫蔫和杜銘溪說了兩句的封榮,就又伏到了在了案上。
李太后笑道:“我這么老了,都沒不勝酒力,皇帝反倒比我醉的更快?!?/p>
又望著杜銘溪,滿眼愛憐:“銘嬪,你替我好好照顧皇帝吧?!?/p>
杜銘溪不敢怠慢,忙走到李太后身前,福身施禮:“是?!?/p>
內(nèi)侍上前攙起封榮,杜銘溪立刻緊緊跟在一側(cè),一手虛扶封榮手肘,簇擁著扶他出去。
窗外風清云淡,離了宮閣三千芙蕖濯波娉婷,碧水之幽,連天也凈了三分。
窗內(nèi)日色明晃晃地懸在眸子里,耀得香墨與杜子溪,眼前一瞬間恍如黑夜沉沉,幾欲盲目,其余的人都恍惚失了面目。
眼看她們與封榮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皆想伸過手努力去抓,但都未動絲毫。
仆婢新寵中,終是無計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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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船壽宴縱然心思各異,還是觥籌交錯,衣香喧嘩,歡聲不止。艙內(nèi)的二十四疊青絲瑞草云鶴錦屏之后,早有樂師一曲接著一曲的吹奏。到了傍晚,曲猶未歇止。
這樣的宴樂,總要到了午夜,李太后才能盡興。
杜子溪仿佛倦極了,起身對李太后道:“請母后見諒,不能陪您盡興了?!?/p>
李太后并不介意,仍滿面春風的笑說:“知道你身子單薄禁不住,早早歇息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