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就用不著您擔(dān)心了,我自會解決?!?/p>
香墨佇立許久,如石化一般的姿態(tài)。杜子溪只看見她無聲輕笑,神色極盡歡欣,她聲音愈低,眼中愈亮:“不過……我以為皇后娘娘您會擔(dān)心另外的事情呢?”
窗外夜色幽暗,五色檐燈,映著窗欞,越顯華麗。半掩窗下一株雪球菊花,開得雪山一般。而杜子溪的臉色猶盛雪色,卻又掩不住那抹妖異潮紅。
兩人久久對視,沉默無語。
陡地,麗女官道:“娘娘,夫人,小食準(zhǔn)備好了。”
杜子溪愣了一下,慢慢緩過了面色。
玉石案幾上是銀制的小暖鍋來,盛著大半鍋的雞湯,幾個淺淺的小碟子,里面盛著已去掉皮骨,薄如紙的魚片。
待到杜子溪落座,侍候在一旁的宮婢才把魚片下入鍋中。
杜子溪親自夾了一塊到香墨的碟子中,道:“嘗嘗吧,秋天里吃菊花魚片鍋最滋補(bǔ)了?!?/p>
魚片在雞湯里燙熟后的滋味,本來已是夠鮮的了,再加上菊花所透出來的那股清香,分外可口。
可香墨并沒有胃口,勉強(qiáng)嘗了一口,就笑了一笑,說:“不知是什么菊花,真清香。”
杜子溪抬頭,微微一笑。
一邊麗女官已呈上一個柳葉掐牙的竹籃,籃子里瀝凈的是一株菊花,每一瓣都是由淺至深的紫色,春深似海的嬌艷,正是“丹鳳朝陽”。
香墨定定望著,最終,目光轉(zhuǎn)了回來。
而杜子溪實實盯住她,一瞬不瞬。
桌上的燭灼紅烈烈,終是引了一只蛾子,鉆進(jìn)了窗紗,急急撲打在琉璃描花燈罩上,簌簌作響。
香墨垂下視線,看著鋪陳在玉石桌上的織金桌巾,那樣猩艷的紅色,仿佛一團(tuán)血脈脈而動,不知何時轟然撲出。
轉(zhuǎn)
飯后,雖已知道皇帝今夜宿在何處,但杜子溪還是在“日水溶金”內(nèi)補(bǔ)上了晚妝。
紅燭明艷,她在鏡前細(xì)描輕點,投下了盛妝堆云的影。
而香墨安靜的坐在一旁。
半晌之后,杜子溪補(bǔ)了的胭脂的唇光潤殷紅,緩緩地,吐了聲音:“我如何不擔(dān)心,一患未除,又添新患。可是我擔(dān)心也是毫無辦法,只得求夫人了。”
說完杜子溪湊過身去,緩緩抓住香墨的手,儀態(tài)安恬如水,唯字里語氣,堅決如鐵
香墨望著她,無言以對,眼里有著奇異的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