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中天的日在欽勤殿內(nèi)漾起了明麗的光暈,層層疊疊,透過明角隔窗,把封榮眼染得有幾分迷離,卻又盈滿著笑意,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
香墨的耳根忍不住變得通紅,好似腳下盆里的炭,也燒得熱起來。
手緩緩向前送了送,輕聲道:“萬歲爺,奴婢給您喂藥。”
封榮含著笑,剛張開嘴。陡地,見香墨一反手,將藥全送進(jìn)了自己的口里。
封榮不禁“呀”了聲,忙去抓她,卻聽香墨笑道:“我平日里服些什么你會不知道,吃你這一口算得了什么?!?/p>
因嘴里含著藥丸,話也說的含含糊糊的。
封榮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香墨,似要把她刻入自己的眼中,他顫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滑過,攏入發(fā)間,倏然抓緊,粗暴地扯起,吻住香墨的唇。
溫軟的舌探進(jìn)了香墨的口,狠狠的、軟軟的搜索著,繞上纏下,搜刮走了每一粒來不急咽下的藥丸。
漸漸地,粗暴的動作變得如絲一般的輕巧而細(xì)致,猶如羽毛拂過,讓香墨舒服得想打盹,不由又瞇起了眼睛。
狂野地索求,迷亂地挑逗,綿綿的吻。
半晌,封榮才抬起頭,白色的內(nèi)衫與綠色薄綃紗衣凌亂委于一處,他們的發(fā)亦是逶迤至地,如黑檀流水。
封榮抿起了微紅的唇,眼波如絲,淺淺地笑:“那是毒藥,怎么能亂吃,以后你也要少吃,知道嗎?”
說時,唇仍忍不住,或輕或重地印下。
香墨臉偎著他,鼻端只是一股淡淡的極熟悉的佳楠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了。”
漆黑的眼眸懶懶的瞇著,如星燦爛。勻稱的軀體軟軟依偎在身下,還有那嶄新的歡痕,令封榮不自覺的唇欲再次印下。
可是,腳步聲又遲遲疑疑的轉(zhuǎn)了回來。
封榮惱怒地抬起頭:“又怎么了?”
德保著了慌,“撲通”一聲跪下來回稟:“奴才該死,可是坤泰宮的麗女官來說、說皇后娘娘病了!”
封榮緩緩坐起身,不甚在意的道:“病了?子溪不是總在病著的嗎?傳太醫(yī)過去吧?!?/p>
“可是麗女官說……娘娘好幾天都起不來床了?!?/p>
香墨愣了一下,中午的日總是刺目的,她忍不住伸手掩住了眼,緩緩開口:“快去看看吧?!?/p>
手放下時,封榮早已蹤影杳杳,只余下滿殿炭火余香,猶如春日。
而杜子溪這一病就病了一整年。
陳國歷二百三十七年,正月。
一場鵝毛大雪下的飛飛揚(yáng)揚(yáng),東都寒氣更重,雪連天,風(fēng)連空,慘白的顏色覆住了天,也覆住了地,亦把大陳宮覆的蒼茫一片。
剛過了十五,杜江就來至坤泰宮,看望因病缺席了所有新年祭典的杜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