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停在充滿驚喜的歷?,E跟前,與他一起面對妧嶸,“我答應(yīng)你,這門親事,可以這般決定。”
妧嶸幾乎大半個身子扭轉(zhuǎn)過去,面上布滿匪夷所思和驚愕的神情,最后轉(zhuǎn)化成怒容,訓(xùn)斥妧枝,“誰叫你自行主張答應(yīng)的?!”
“妧枝,你已許配給李四郎君,你都忘了?可不要得罪了濉安王府,方才說的話,為父看來都不算數(shù)!”
“阿父沒聽見嗎?我與李四郎的親事,本是口頭之言,并未定下婚書契約,也就當不得真?!?/p>
妧枝面容甚是平靜,雙目很美,眼含秋波,卻堅定得好似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她的心意,“況且,再過不久,濉安王府自會來退親了?!?/p>
她和李含翎的親事,仔細追究,其中一方給自己留了很大一塊余地。
既無聘禮,也無媒人,更無婚書。
進可說他們是名義上的議親對象,未婚夫妻,退可說不過是句戲言,沒有分毫虛實。
妧枝從來未有將這樁親事當真,而歷?,E……
若要嫁人,他的確是個最好的人選,不管是不是真心愛慕,亦或是一點憐惜之意。
想要早日解決擺脫和濉安王府的糾纏,與他在一起就是最合適的契機。
妧枝抬眸,注視同樣看著她的歷常珽,這一世她暫且別無辦法護著平氏等人。
只有以人為盾,借歷常珽這一情分,用她一輩子去還了。
請大郎君……出個價?!?/p>
妧家發(fā)生的事情,不過一日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勛貴之家更已聽到風聲。
深夜,雨霖院里忽地傳來一陣騷動和求饒的吶喊,劃破寂靜的天空,連離得較近的書行居都可聽聞。
商唯真因此被驚醒,聽著外面慘叫,空氣里仿佛傳來從別處飄來的血腥味,以至于不敢繼續(xù)入睡。
婢女為此去了商榷安那里,以“唯真娘子受驚了”的明目,令大郎君憐惜娘子,到她房中看護她。
下屬探聽到雨霖院內(nèi)情,據(jù)實已報,“四公子還在生著氣,綁了當日那幾個碎嘴的下人,動了私刑?!?/p>
商唯真縮在商榷安身旁,高大的男子身影有種不露聲色的沉靜,帶給人許多坦然鎮(zhèn)定之感。
默然聽著李含翎那頭發(fā)生的事。
“應(yīng)是聽說了郡王府那邊前去妧家提親,憋了一肚子氣,只能拿下面的發(fā)泄?!?/p>
“流了不少血,不過還是留了口氣,沒真弄死?!?/p>
屋內(nèi)光影綽綽,并不那么明亮,也就顯得商榷安的面部輪廓半明半暗,五官挺立,神色莫測。
商榷安像是一點不驚,更未露出什么不忍悲憫,他滿眼都是旁人不可摸透的冷靜情緒,偏頭對環(huán)著他肩膀,偎依著他的商唯真道:“沒事了,懲治都已結(jié)束了,不會再有人哭叫。你也可以睡個好覺了。”
商唯真卻癡看著他,眼底殘留有被嚇到的驚懼,目光盈盈,“我想阿兄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