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住進濉安王府,恢復大郎君的身份,商榷安卻依舊不肯改名換姓,父子二人關系并不像所有人以為的那樣得以修復。
反倒是堪比陌生人,商榷安待李铏只有朝中同僚那樣的姿態(tài),不吭不卑,某些時刻甚至因得上面器重,作風強勢,反壓濉安王一頭。
“你若無事要說,那邊作罷,我還有事要忙?!鄙倘栋膊皇芙z毫影響,轉(zhuǎn)身要走。
然而,李铏陰陰地開口,“我?guī)湍阆嗫戳艘婚T親事,妧嶸之女,你去與她相看,若是不去……”
后面的話,意有所指,不言而喻。
商榷安腳步卻不曾停頓,身影當場不留情面地從李铏跟前離開。
親事,商榷安正在仕途,從未想過。
即使要想,那也在他規(guī)劃之中,而非別的人選。
后來,唯真掛念商朔,想要他陪去上香。
觀音殿里,見到妧枝。
她接過他遞過去的荷包,拍了拍灰,在妧嶸和平氏身邊時,大人說話并未插嘴,溫順安分,靜靜聆聽。
平氏小聲問:“阿枝,你阿父想把你許配給商大郎君,好不好???”
那女郎低眉垂眼,只顧檢查荷包,也沒有那么乖順,但嘴里好聲好氣回道:“阿父怎么會這么想?。俊?/p>
平氏:“那還不是你年歲到了,你阿父想你嫁個好人家?!?/p>
妧枝:“那,就看看吧?!?/p>
沒有很情愿,也沒有不妥協(xié),只有對家里聽之任之。
可在商榷安看來,為什么要那么聽話?萬一相看的人家不喜歡她,也要嫁嗎?
草玄堂,頂著烈日面紅耳赤,浮了一層薄汗的女子也說要嫁給他的聲音歷歷在目。
只是與今生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重合,當年人影,已不知所蹤。
買主。
平氏近來覺得自家長女過分古怪,自打她表露出違抗自家丈夫的意志后,妧家的下人都隱隱以她為首。
好幾次她聽見下人不注意道:“大娘子攀上郡王府,親事說定就定,倒是比濉安王府那邊遲遲不下聘書的要好不知多少?!?/p>
“那王府四郎君,聲名在外,是個不怎么喜好讀圣賢書的,錦瀚郡王可比他大,也有一官半職,大娘子這也算高嫁了?!?/p>
“可不就是,女郎而今身份也水漲船高,沒瞧見連主家都命令不了她?氣勢堪比當家主母,若是這家由大娘子做主,你我也輕松不少啊?!?/p>
平氏平日是會持家有道的,但她在妧嶸那里得不到敬重,下人可憐她卻不敬畏她。
往常都以妧嶸為首,是妧枝,后來這個長女在妧嶸再次一次對平氏動手時,擋在了平氏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