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他甚至不得不將自己和寶馬一起藏在惡臭的沼澤里,屏住呼吸,任由蚊蟲叮咬,才躲過了一隊蠻族巡邏兵的搜查。
但他都憑著非人的毅力和一點點運氣,挺了過來。
第三天傍晚,當他終于看到南方地平線上連綿的商隊時,他幾乎要虛脫了。
他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換上了一身破舊的商販衣服,將那封“血書”小心翼翼地藏好。
然后,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滿臉驚恐、倉皇南逃的難民。
他混進了一支前往南方的商隊,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編造了一個家鄉(xiāng)被蠻族屠戮,自己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悲慘故事,博取了商隊管事的同情,換來了一口熱飯和一個搭車的機會。
一路上,他都在不動聲色地打探消息。
很快,他就從商隊護衛(wèi)的口中得知,蠻族大汗阿保機的主力,目前正在攻打南邊的重鎮(zhèn)——揚州。
揚州!
馬三心里有了數(shù)。
他找了個機會,在商隊休整的時候,悄悄溜走,一路向南,直奔揚州方向而去。
越往南走,戰(zhàn)爭的痕跡就越明顯。
被焚毀的村莊,倒斃在路邊的尸體,還有拖家?guī)Э?、面黃肌瘦的逃難百姓。
馬三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雖然是個市井無賴,但終究是個漢人??吹酵馐苋绱丝嚯y,他心中的那股邪火,也被點燃了。
“狗日的蠻子!”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主公遲早把你們?nèi)琢?!?/p>
他加快了腳步。
又過了一天,他終于在揚州城外,看到了蠻族大軍的營地。
連綿的營帳,如同草原上的蒙古包,一望無際。
無數(shù)的蠻族士兵在營地里穿梭,旌旗招展,殺氣沖天。
馬三知道,最關(guān)鍵的時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那件偽軍號服重新穿上,又用泥水把自己的臉抹得更臟,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
然后,他從懷中取出那封用鮮血寫成的“求救信”,緊緊攥在手里,踉踉蹌蹌地朝著蠻族大營的入口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