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景之瑜已經(jīng)睡熟了。玉清煙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坐在了床邊。
屋里只有一根小蠟燭閃動著微弱的暖黃色光芒?;鸸鈸u曳,映照著景之瑜的面龐也左右搖晃。
玉清煙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景之瑜,這個人,當真將當年之事忘的一干二凈嗎。
良久,玉清煙將視線移到她的左手。由于包了紗布,已看不到那塊胎記了。
她抓著她的手腕,湊到面前仔細端詳著,掌中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突然景之瑜手腕一抖,似乎是吃痛。
玉清煙將手中的手輕輕的放下,眼神愈加的陰暗。
玉清煙不斷的將手背覆上景之瑜的額頭,想試探她發(fā)燒了沒有。丑時剛過,景之瑜就發(fā)起了燒。
玉清煙摸著她愈來愈滾燙的額頭,趕忙將藥粉以溫水沖開了,又扶起景之瑜,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拿一只小木勺,柔聲道:“景之瑜,吃藥了?!?/p>
景之瑜迷迷糊糊,許是燒的太熱了,竟然開始不停的扯身上的被子。
玉清煙沒辦法,只好用自己的雙腿暫時壓住被子,又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將藥灌了進去。
景之瑜閉著眼,略顯痛苦的皺了皺眉,咳嗽了幾聲便安靜下來了。
玉清煙從床上翻身下來,站在床邊彎腰給景之瑜掖著被角。她拿起景之瑜的手想塞回被子里,卻猶如觸電一般,不由得心頭一驚,這手,太冷了。
握在手里,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倒像是握著塊千年寒冰。
難道是因為發(fā)燒嗎……
她猶豫著,又摸了摸景之瑜的額頭,是燙的。那為何手卻如此冰涼。
她想了一想,又將手伸進被子里,慢慢的碰了碰景之瑜的腳,也是如千年寒冰一般,使人心寒。
她跑回自己房中,將被子抱了過來蓋在景之瑜身上,又拿來兩個紅泥小火爐塞進了被子。這火爐燒著炭,外面裹著一層棉毛,溫暖舒適不至于太燙。
做完這一切,她疲憊的靠在床邊睡著了。景之瑜松開了眉頭,翻了個身,縮在一團睡熟了。
次日一早,景之瑜悠悠轉(zhuǎn)醒,還沒完全對上焦的目光看了看趴在床邊的玉清煙,又看了看身上的兩床被子,最后感覺到腳邊的小火爐,不禁突然鼻頭一酸,很想哭。
太溫暖了,她都不想起床了。
她坐起身,將上面那層被子蓋到了玉清煙身上。
這個傻子,就這樣趴了一夜,被子也不蓋,要是也發(fā)燒了該如何是好。
景之瑜動作很輕很柔,可玉清煙的細密的睫毛抖了抖,還是醒了。
她抬眼看著坐在床上的景之瑜,墨色的頭發(fā)不長,胡亂的披在單薄瘦弱的肩頭,眼中還氤氳著剛起床的水汽。
“吵醒你了?你上床上來再睡一會兒吧。怎么那么不知道照顧自己,連被子也不蓋?這火爐還熱著,你快進來暖暖。我好了,你別又病了?!本爸ぞ痈吲R下,俯下身要去拉玉清煙。
玉清煙猛的躍起來,抖落了被子。她立在床邊,道:“我沒事。你退燒了嗎?可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