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星怔愣地任她抱著,他只是在想。
她怎么做到,隱身幾個(gè)月之后,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出現(xiàn)?
她怎么做到,和其他男人纏綿,還在病床邊守著他?
她怎么做到,一邊對(duì)他下死手,一邊說給他報(bào)仇?
沈景星別開眼,眼中一片死寂:“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這樣,我就可以永遠(yuǎn)閉嘴了?!?/p>
許歲曖眼里閃過詫異,旋即又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安撫:“別說傻話,我怎么會(huì)希望看到你這副樣子?我每天都在想如何能讓你盡早出來……”
沈景星打斷了她:“既然如此,那你幫我申請(qǐng)重審,讓我出獄?!?/p>
他的語(yǔ)氣透著不容拒絕的倔強(qiáng),許歲曖知道他生氣了。
沉默中,沈景星透過許歲曖的深邃雙眸看到了自己滿是傷痕的臉。
他累了,那無盡的深淵他不想再沉淪下去。
他別過臉不看她,許歲曖卻被強(qiáng)硬扳過肩膀。
“我答應(yīng)你,等到圣誕節(jié),我一定帶你出去。”
話落,許歲曖在他唇上印上輕柔的一吻。
圣誕節(jié)。
雜志上寫得清清楚楚,她和陸南行的婚禮就定在圣誕當(dāng)天。
多諷刺啊。
他閉上了眼,輾轉(zhuǎn)了身子留給許歲曖一個(gè)背影:“希望你說到做到?!?/p>
“景星……”
許歲曖還想說些什么,急促的叩門聲打斷了她。
趙凡焦灼的弱聲在沈景星身后響起:“‘陸、陸總’那邊有情況,非要見你?!?/p>
好一個(gè),陸南行,陸總。
許歲曖幾乎沒思考,留下一句“我改日再來看你”,便快步離開。
望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沈景星抬手擦了遺留唇角的痕跡,合上酸澀的眼。
心底微涼,滿是絕望。
如果他可以自由做到靈魂出竅,那該多好,他就不用像活死人一樣躺在這病床上,咀嚼絕望……
他就能離許歲曖遠(yuǎn)遠(yuǎn)的……
又幾日后,他再一次莫名脫離了動(dòng)彈不得的肉身。
沈景星欣喜地離開病房,他拔腿朝走廊盡頭的光明奔去。
路過拐角時(shí),一對(duì)十指相牽的男女說笑著穿過他透明的身體。
沈景星腳步一僵,就聽見許歲曖撫著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柔聲承諾——
“……不管我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會(huì)是沈氏唯一的繼承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