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時,我只帶了件換洗衣物和那半塊骨笛碎片,剛把包裹背在肩上,就見謝云書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件玄色斗篷:“披上,夜里涼?!?/p>
我接過斗篷穿上,領(lǐng)口的絨毛蹭著下巴,暖得有些發(fā)慌。他突然抬手,替我理了理斗篷的系帶,指尖擦過我耳后,輕聲道:“到了南疆,無論看見什么,都別離開我和沈硯辭身邊。”
“嗯?!蔽尹c頭,眼眶有些發(fā)熱。
府里的暗衛(wèi)早已備好了馬車,停在后門的小巷里。沈硯辭站在車旁,見我們過來,翻身上了另一輛馬車:“我走中路,引開他們,你們從東門走,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廟匯合?!?/p>
“不行,太危險了?!蔽颐摽诙?。蕭策肯定會把主力放在沈硯辭身上,他一個人怎么應(yīng)付?
沈硯辭回頭看我,燭光落在他眼底,竟有了幾分暖意:“我自有辦法。你……照顧好自已。”說完,他揚鞭抽馬,馬車轱轆聲很快消失在巷口。
謝云書拉著我上了另一輛馬車:“走?!?/p>
馬車駛出東門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我掀開車簾,看見城門處守著幾個靖王府的侍衛(wèi),正盤查過往的行人。謝云書從袖中摸出塊腰牌遞給車夫:“亮這個?!?/p>
車夫舉起腰牌,侍衛(wèi)看了一眼,立刻放行。我疑惑道:“這是……”
“鎮(zhèn)北侯府的腰牌。”謝云書放下車簾,“蕭策再狂,也不敢明著攔外祖父的人?!?/p>
馬車行了兩個時辰,到破廟時,卻沒看見沈硯辭的身影。破廟荒草叢生,神像倒在地上,蛛網(wǎng)蒙了一層灰。謝云書讓暗衛(wèi)在四周警戒,自已則站在廟門口望路,眉頭越皺越緊。
“會不會出事了?”我心里發(fā)慌,拿出銀哨攥在手里。
謝云書回頭,剛要說話,就見遠處揚起一陣塵土,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我心里一喜,剛要迎上去,卻見馬車停下,跳下來的是個陌生的侍衛(wèi),手里捧著個錦盒。
“謝大人,這是沈大人讓屬下送來的。”侍衛(wèi)把錦盒遞給謝云書,“沈大人說,他被靖王的人纏上了,暫時過不去,讓您帶著姑娘先走,他隨后就到?!?/p>
謝云書打開錦盒,里面是半塊玉佩——正是那枚冰紋玉佩,和我之前見過的一模一樣。他指尖捏著玉佩,臉色沉了沉:“沈硯辭在哪?”
“沈大人引著靖王的人往西邊去了,屬下也不知道具l位置?!笔绦l(wèi)低著頭說。
我心里咯噔一下,沈硯辭怎么會把玉佩送來?這更像是……訣別。
謝云書突然抬手,扣住侍衛(wèi)的手腕:“你袖口有血味,不是你的,是誰的?”
侍衛(wèi)臉色一變,掙扎著想逃,卻被謝云書反手按在地上。暗衛(wèi)立刻上前按住他,謝云書從他腰間摸出個令牌,上面刻著個“蕭”字。
“說!沈硯辭怎么了?”謝云書聲音冰冷。
侍衛(wèi)咬著牙不說話,謝云書指尖一用力,他痛得慘叫一聲:“我說!沈大人……沈大人在城西的亂葬崗被靖王的人圍住了,中了一箭,屬下是趁亂逃出來報信的!”
我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wěn)。亂葬崗?中箭?
“備馬!”謝云書猛地起身,把錦盒塞給我,“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救他?!?/p>
“我跟你一起去!”我抓住他的衣袖,指尖發(fā)抖,“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不行!”謝云書皺眉,“亂葬崗地形復(fù)雜,蕭策肯定設(shè)了埋伏,你去了只會添亂?!?/p>
“我能幫你!”我把骨笛碎片拿出來,“這碎片上的花紋或許和機關(guān)有關(guān),沈硯辭需要我!”
謝云書看著我,又看了看碎片,沉默片刻,點頭道:“好,跟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