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涕淚橫流,卑微到了塵埃里,拼命地想抓住我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刺鼻的酒氣和汗臭味撲面而來。
我坐在車里,冷眼看著他這副狼狽乞憐的模樣,心頭涌不起半分波瀾,只有濃重的厭惡和荒謬感。
這就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為了脫罪,不惜讓我去作偽證頂罪?夫妻一場?他和小三在床上的時候,可曾想過夫妻一場?
司機和隨行的保鏢立刻上前,試圖將他拉開。
「別碰我!滾開!」傅承舟像瘋狗一樣甩開保鏢的手,又死死扒住車門,血紅的眼睛只盯著我,嘶聲力竭,「蘇晚!你說話??!你答應(yīng)我!你答應(yīng)我??!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開始用頭「咚咚」地撞車門,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額頭上很快見了紅。
我看著他癲狂的表演,只覺得無比厭倦。
降下車窗一條縫,足夠我的聲音清晰地傳出去。
「傅先生,」我的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你的判決是法院根據(jù)法律做出的公正裁決。我無權(quán)干涉,也不會干涉。」
「至于你我的夫妻情分?」我微微扯了扯嘴角,「在你把婚戒戴到白曉薇手上的那一刻,在你挪用公款養(yǎng)她的那一刻,在你壽宴上讓她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耗盡了?!?/p>
傅承舟撞門的動作猛地停住,他抬起頭,額上的血混著淚水流下來,糊了半張臉,眼神空洞絕望,仿佛最后一點光亮也熄滅了。
「不…蘇晚…你不能這么狠…你不能…」他喃喃著,像瀕死的魚。
我不再看他,升起車窗,對司機道:「開車?!?/p>
「是,蘇總?!?/p>
車子緩緩啟動。
「蘇晚!蘇晚??!」傅承舟被保鏢死死拖開,絕望的嘶吼在空曠的地下車庫里回蕩,如同野獸瀕死的哀鳴,「你好狠!你這個毒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車子加速,將他的詛咒和身影徹底甩脫,再也看不見。
車窗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觥?/p>
心頭那塊壓了太久的巨石,仿佛隨著傅承舟最后的咆哮,終于轟然落地,碎成了粉。
結(jié)束了。真的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