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市,城中村出租屋。
手機屏幕瑩瑩的光映在林硯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
頁面停在熱搜榜第二位,標(biāo)題血紅刺眼:
“南岸碼頭倉庫再現(xiàn)碎尸慘案!手法極度詭譎,警方已經(jīng)封鎖現(xiàn)場……”
配圖是一張打了厚厚馬賽克、仍能看出記地狼藉猩紅的遠(yuǎn)景照片。
手指下滑,評論區(qū)的討論五花八門。
“又是內(nèi)臟全沒了,跟上回的公園案一樣!絕對是‘開膛手’復(fù)刻!”
“狗屁開膛手都上百年了還復(fù)刻個屁,而且這里是東方,明明是某種邪術(shù)獻祭!”
“專家說了,很可能是某種罕見的食肉昆蟲群擴散,需要警惕……”
“傻逼專家懂個屁,整張人皮都被剝了,明顯是‘畫皮’!”
林硯嗤之以鼻,目光掃過這間不足十平米、散發(fā)著霉味和泡面混合氣息的出租屋。斑駁脫落的墻皮,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鐵架床,窗臺上那盆早已枯死、葉片卷曲如鐵銹的多肉……
畢業(yè)證在抽屜里吃灰,求職簡歷石沉大海已快兩月。銀行卡余額精確到了小數(shù)點后兩位,勉強夠買幾袋最便宜的掛面。
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他估計就得露宿街頭了。
“這年頭窮比‘詭’更可怕??!”
篤、篤、篤。
三聲敲門聲,不急不緩,卻在深夜死寂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林硯心頭一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就在他屏住呼吸,想要假裝不在家時。
“林硯!別裝死!我知道你在里面!”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了薄薄的門板砸了進來。
是江曉月的聲音!但那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管,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穿透力。
林硯苦著臉正要開門,忽然手上的動作一頓,透過貓眼。
一個扭曲放大的影像透過小小的鏡片闖入視野:
那是一件極其艷麗扎眼的猩紅色連衣裙!緊裹著一個女人高挑的身形。
視角有限,只能看到腰部往上。是江曉月那張熟悉的臉沒錯。但……
那張臉!如通抹著厚厚一層墻灰般的白粉,死氣沉沉,毫無光澤,在走廊慘淡應(yīng)急燈的映照下,白得瘆人。
更讓林硯目瞪口呆的是,在這一片慘白的底色上,是一雙空洞得令人靈魂都凍結(jié)的眼睛!眼白占據(jù)了眼眶的大部分,本該是瞳仁的地方,只剩下兩個深不見底的、渾濁的暗點!瞳孔……完全消失了?!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更像是……死了很久、被水泡得發(fā)脹,翻起的死魚眼珠!
嗡!
林硯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頭皮瞬間炸開!熱搜上那些血色模糊的照片、評論區(qū)里關(guān)于“詭異”、“畫皮”的字眼,此刻如通找到了最完美的現(xiàn)實映照,瘋狂地涌入他的腦海!
外面敲門的是誰?!
貓眼里的那張慘白的臉?biāo)坪醪煊X到窺視,嘴角咧開一個極其生硬、毫無溫度可言的弧度,露出兩排過分白亮的牙齒。
那笑容掛在“死魚眼”下面,詭異得令人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