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留聲機,拿出干凈的毛巾擦拭,說:“西洋玩意,我只喜歡槍、軍裝和雪茄,不喜歡這吱吱呀呀的留聲機,就放到了閣樓里,落了層灰?!?/p>
“大半夜的,找這個出來做什么?”顧輕舟問。
司行霈不理會顧輕舟的問話,自顧將留聲機擦拭得干干凈凈。
他將唱片放了進(jìn)去。
婉轉(zhuǎn)的舞曲,就從留聲機里傾瀉而出。
留聲機滋滋啦啦的,自然比不上白俄人樂隊現(xiàn)場演奏的舞曲動聽,但寥勝于無。
他重新?lián)Q了很整潔正式的西裝,沖顧輕舟伸手:“顧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顧輕舟微愣。
她轉(zhuǎn)過身子:“別鬧。”
留聲機里的舞曲還在纏綿縈繞,顧輕舟轉(zhuǎn)身要走。
司行霈從背后抱住了她,不許她離開。
他重新將她放在自己面前,微微曲腰:“顧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他很執(zhí)著,非要顧輕舟答應(yīng)。
他認(rèn)識她半年了,他親吻過她無數(shù)次,他熟悉她的身子每寸肌膚,他抱著她入睡過數(shù)個夜晚,但是她沒有和他跳過舞。
這很遺憾。
在外人面前,邀請總是被打斷。
司行霈今天吃了一肚子的無名醋,這會兒非要找補回來。
要不然,他真想睡了她。
“顧小姐?”司行霈抬眸,眼眸深邃濃郁,眸光璀璨,能映到人心里去。
顧輕舟熬不過他,將手搭在他的掌心。
司行霈就穩(wěn)穩(wěn)握住了她的手。
顧輕舟的手很小巧,而且柔軟。她肌膚瓷白,指甲短短的,因為健康,所以透出粉潤的淺紅色,比司行霈的手涼半分,就越發(fā)像一塊美玉。
珍貴無比的美玉!
司行霈是個兵油子,常年混在軍營,他沒有太高的文化,讓他說幾句詩詞,甚至洋文,他肯定不會,但吃喝玩樂的把戲,他還是熟稔的。
他舞步嫻熟,小心翼翼呵護(hù)著懷里的美玉,跳得緩慢而輕柔。
一曲結(jié)束,他沒有停下來,摟著顧輕舟跳了第二支。
第二支舞曲響起,司行霈就開始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