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手里的煎餅頓了頓:“沒有……就是不小心灑了豆?jié){?!?/p>
“不小心?”他挑眉,“她把豆?jié){從你頭頂澆下去,也叫不小心?”
蘇念星驚訝地抬頭,原來他看得那么清楚。她低下頭,聲音悶悶的:“算了,我剛來,不想惹事?!?/p>
“在圣櫻,沒人能讓你受委屈?!鳖欔剔o的聲音沉得像化不開的墨,“下次她再找事,告訴老師,或者告訴我?!彼D了頓,補(bǔ)充道,“蘇家三個(gè)哥哥護(hù)短,我比他們更護(hù)。”
蘇念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忽然覺得那些關(guān)于“活閻王”的傳聞,好像沒那么可信。
回到車上,顧晏辭從后座拿出個(gè)紙袋,遞給她:“這個(gè)給你?!?/p>
里面是本嶄新的筆記本,封面上印著她昨天畫的那棵向日葵,旁邊用燙金的字寫著“念星的畫”。蘇念星翻開,第一頁夾著張便簽,是顧晏辭的字跡,筆鋒凌厲卻帶著溫度:“以后再有人弄臟你的本子,就讓她賠一百本?!?/p>
她的眼眶忽然一熱,連忙別過頭看向窗外。車子正經(jīng)過一家花店,門口擺著成束的雛菊,黃燦燦的像小太陽。
“我想要那個(gè)。”她指著雛菊,聲音帶著點(diǎn)鼻音。
顧晏辭立刻讓司機(jī)停車,自已下車買了一小束。雛菊的清香混著他身上的雪松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他替她把花插進(jìn)副駕前方的花瓶里,動(dòng)作自然得像讓過千百遍。
“晚上去老宅,不用緊張?!彼鋈婚_口,“我爺爺就是個(gè)老頑童,喜歡聽你講孤兒院的事?!?/p>
“???”蘇念星驚訝地睜大眼睛,“講那些干什么?”
“他總說我悶悶,讓我多跟干凈的人待著。”顧晏辭看著她,眼神認(rèn)真,“你是我見過最干凈的人?!?/p>
這句話像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得蘇念星心里癢癢的。她低下頭,指尖輕輕撫摸著那支新鋼筆,忽然覺得這個(gè)冷漠的未婚夫,好像藏著一把溫柔的刀,不動(dòng)聲色地就戳中了她心里最軟的地方。
下午回到學(xué)校,林薇薇果然又來找麻煩。她把蘇念星堵在走廊里,手里拿著本被撕爛的畫冊:“蘇念星,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的畫弄成這樣!”
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人竊竊私語:“林薇薇的畫冊可是顧少送的限量版……”
蘇念星皺起眉:“我沒有碰過你的東西?!?/p>
“不是你是誰?”林薇薇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她,“你這種從孤兒院出來的野丫頭,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蘇念星時(shí),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顧晏辭不知何時(shí)站在那里,臉色冷得像結(jié)了冰:“我的人,你也敢動(dòng)?”
林薇薇嚇得臉色發(fā)白:“顧、顧少,我……”
“你的畫冊,是自已不小心掉進(jìn)水里的,監(jiān)控拍得很清楚?!鳖欔剔o甩開她的手,聲音冷得刺骨,“再讓我看見你找她麻煩,就別怪我對林氏不客氣?!?/p>
他走到蘇念星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書,低聲問:“嚇著了?”
蘇念星搖搖頭,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那塊一直懸著的石頭,好像落了地。
人群漸漸散去,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jìn)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顧晏辭低頭,看見蘇念星手里緊緊攥著那支新鋼筆,筆身上映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是那種極淡卻真實(shí)的笑:“走吧,送你回家?!?/p>
蘇念星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忽然覺得被豪門尋回的日子,好像也沒那么難熬。至少,有這樣一個(gè)人,用他的溫柔刀,悄悄劈開了她心里的防備,讓她在這個(gè)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絲可以依靠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