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舉起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鏡面光滑卻印不出人影。他瞧不出什么所以然,但看這鏡子的雕工不錯,想來可能是個好東西,順手便揣進懷里。
這時,被葉田田再拉著說了兩句話的凌霄踱步著進屋里。
見他進屋,坐在床尾研究銅鏡的沈晏清立即高傲地揚起下巴,打算不理會凌霄這個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的小氣鬼。
早上凌霄給他做的那根拐杖,倒是誠實的代表了沈晏清的心,就架在沈晏清的手邊。沈晏清用過后,覺得方便,今天就一直用著了。
凌霄的目光先落在沈晏清身上,再移到拐杖上。
他確實是不說話,但不說話比說話了還要叫沈晏清難受。
差不多兩個呼吸間,向來沒什么耐心的沈晏清察覺到凌霄譏笑的意圖,立即忘了自己剛剛下定的決心,怒道:“誰稀罕你的東西,我拿上來給你而已?!?/p>
凌霄道:“還在生氣?”
“哼?!鄙蜿糖澹骸澳忝髅髯蛱焱砩洗饝^我的!”
凌霄無奈道:“可這個真的不行,你換一個吧。除了這個,什么都行,等回了昆侖劍宗,我開寶庫給你取?!?/p>
——還要等回到昆侖劍宗?
一根筋的沈晏清歪著腦袋想了下,覺得凌霄可能又在騙他。
等回了昆侖劍宗,他就無法再和金玉開一同離開了。
更何況昆侖劍宗是凌霄的天下,到時候就算凌霄不給,他也沒辦法找人討回公道。
好你個凌霄。
沈晏清又被氣到了,倒頭用被子蓋住自己,轉過去背對著凌霄:“少對我使你那些花花腸子,我才不信你?!?/p>
凌霄站立在床側,悠然道:“你還沒洗漱,我把熱水打上來了,你再不用就涼了。”
有熱水誒。
沈晏清掀起被子,怒氣沖沖地趿著鞋子,重重地、一瘸一拐地起床洗漱。
凌霄跟在他身后,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外面的人不知道我是誰,可你知道啊。我做過什么,叫你這樣的不信任我啊?”
凌霄若有所思:“是不是越安與你說過什么?”
凌霄若有所悟:“不應當,難道她恨我?”
凌霄嘀嘀咕咕地吵得沈晏清頭大,覺得他越說越離奇,沈晏清怒道:“一個能收集一座四靈樓的人做替身的人,能算得上是什么好人,是什么有信譽的人嗎?你怎么總是只怪罪別人,卻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哦——”凌霄拉長了尾音,意味深長的注視著沈晏清:“原來你還記得四靈樓,你是吃醋了。這些人可都和我沒關系,你這樣想我,我多冤枉啊?!?/p>
凌霄的這番話,換來了沈晏清的怒目而視。
沈晏清冷笑道:“那么多長著這樣一張相同臉蛋的人,你分得清我是誰嗎,要不是我自報家門,恐怕你還認不清我。你叫我怎么信你?!?/p>
他已經(jīng)洗漱好了,把毛巾絞干掛回架子上,就繼續(xù)生著氣躺回床上。
凌霄卻不依不饒地追著問他:“自報家門,你自報過什么家門?”
沈晏清一愣,忽然想起自己除了第一天在樓下吃飯時提過一嘴越安給他起的假名字,除此之外,凌霄竟從始至終沒有問過他是誰。
不妙的預感叫他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