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焦急的追問:“你什么意思,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p>
金玉開說:“都不要緊了?!?/p>
那毒與普通人來說不過尋常藥材,對金玉開來說卻是一飲便要肝腸寸斷的劇毒。
此刻他面上微笑,眼前已是昏黑,辨別不出沈晏清的位置。
于是聽聲辯位,又一陣陣地頭暈目眩,馬上就要倒地身亡。金玉開說:“好不公平,真不甘心,你明明先愛我的?!?/p>
沈晏清眼見他雙目緊閉,七竅流血,一時竟想不起是自己要殺的金玉開。
他茫然間,恍惚的無法分辨,自己都在做什么,他想不起凌霄,想不起明鴻了,天地間再茫茫一片,只剩下他懷里的金玉開。
沈晏清雙手顫抖,抱住人,“我去找解藥,你不說明白,我不準你死。你等等,我去給你找解藥。”
謝璟在門口等候許久,他將兩人對話聽在耳中,如何察覺不到沈晏清的情意綿綿。金玉開今日不死,他所思所想皆要功虧一簣,他怕是再比不上金玉開,于是拉弓射箭,一箭釘在沈晏清的手側,沈晏清看著那支箭微微一愣,他再低頭,金玉開手一垂,已無聲息。
謝璟推門進去,怒氣沖沖:“你做什么!”
沈晏清神情木訥:“不知道?!?/p>
他正在看金玉開的尸首,看金玉開斷了一指的左掌,忽然想起金玉開曾說:有缺憾亦未嘗不可。
這句話想得好突然。沈晏清再也沒法知道金玉開那句話的意思了,這成了一個迷??伤趾茇澬牡南胍澜鹩耖_的答案,只好去翻他的尸體。
金玉開的懷里有一張寫有血字的絲帕。
恐怕是白不染寫的,其上八個血字,已經干透泛黃。
“千年萬載,我心不改。”
謝璟最見不得沈晏清無聲落淚的模樣,一把將人拽起,沈晏清死死抱著金玉開的尸體,謝璟沒舍得硬拽,只好松開了手:“哭什么?”
沈晏清用手心抹淚,嘴巴倒硬,矢口否認:“你胡說,我沒哭?!彼麤]察覺到自己在哭,只是覺得心里好空。
可他不能不殺金玉開。
就像他在北域時,答應和凌霄在一起的唯一條件是殺死金玉開一樣——他不想金玉開愛上別人,有一絲的可能都不行,他就是這樣善妒又小心眼的人。
沈晏清要殺明鴻給凌霄報仇,也必須先殺了金玉開。
金玉開不死,他舍不得殺明鴻的。
他和謝璟做下的種種計劃里的一切,都建立在金玉開已死上。
況且,就算沈晏清最后回心轉意,不想殺他了,金玉開同樣要死。
獸胎嗜靈金蓮既然并蒂兩朵,能活下來的也只有一個。明鴻要當天尊,而不是魔尊,活下來的就注定不可能是惡念金玉開。
金玉開此次回到中域,本就是赴死而來。太極宮沒有告訴他會怎么死,那么或許死在沈晏清的手上本就是命中注定。
沈晏清蹲坐在地上,將白不染的絲帕從金玉開的懷里移到自己的懷里。
他趁自己沒注意哭了一會兒后,心情平復了很多。絲帕上的句子,他在北域的夢境里見過,這算巧合嗎。
沈晏清想得出神,渾然不覺謝璟半跪地上,要來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