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聽完一愣,他沒想過白衡喜歡他。
白衡……喜歡我嗎?
江研所說的百年前馬車失控,白衡替他攔馬一事,沈晏清全無印象,可江研說得煞有其事,叫他的思緒久久難以平靜,這是真的嗎?
沈晏清扭臉,棺材板沒有嚴(yán)絲合縫地蓋上,借著一線透進(jìn)來的光,他看見白衡異樣蒼白的臉,他很沒禮貌的問:“喂,白衡,你喜歡我嗎?他說的是真的嗎?”
尸體不會說話。
沈晏清自言自語般的又問:“你喜歡我怎么不告訴我?”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沈晏清突然好想知道白衡到底在想什么。
這個問題在他的心頭縈繞,他有點(diǎn)好奇,但他知道自己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了。
等到夜晚,沈晏清在城外的行宮靜靜地等待明鴻。
如他所料,白衡的死訊已傳到琴川,今晚明鴻就要乘坐九龍駕攆來到南陵城。
他問王月卿:“謝璟什么時候來?”
“也是今晚?!?/p>
一等就是五個時辰,夜里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沈晏清驚覺一晃四個月過去了。
他站到滴水檐下,伸了手去接天上的雪花,那雪落在他的掌心,片刻化為水珠。
沈晏清淡淡的說:“冬天到了?!?/p>
方嵐從他身后的側(cè)門走進(jìn)來說道:“還有半個時辰,天君就要到了?!?/p>
沈晏清心想,那么是明鴻先來見他。
他對王月卿說:“等謝璟來了,將他攔在外面,說我有客人。到時候,將堂中掛的那幅荷花畫還給他。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罷,他走進(jìn)屋里。
這幾天,沈晏清心神繃得很緊,一松懈下來,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頭,靠著椅背,竟就這樣昏昏的睡著了。
等他察覺到時間流逝,猛地睜開眼時,明鴻就在他幾步之外的椅子上坐著。
明鴻正在側(cè)臉看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神情陰郁。屋外的雪正在下大,冰涼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冷得人要起一后背的雞皮疙瘩。
沈晏清像是因?yàn)椴潘讯行┏錾?,他久久地看了明鴻一會兒?/p>
明鴻輕笑一聲:“怎么,還分不清我是誰。要不要我學(xué)白衡,也在臉上來這么一下?”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事已至此,沈晏清懶得和他再裝下去:“你現(xiàn)在來學(xué),是不是遲了點(diǎn)?”
明鴻啞然自笑道:“未必?!?/p>
“你什么意思?”沈晏清皺著眉。
明鴻這副游刃有余的神態(tài),和他想象中暴怒著道心破碎的模樣相差甚遠(yuǎn)。他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