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夜里給她揉揉腿揉揉腰的,喜春從肚子有了七個月后,肚子偶爾會覺得膨脹,站立久了還會覺疲勞,已經(jīng)不敢多走動了,走上一會就要坐下歇一歇。
黃夫人來看望喜春時,對她肚子里的小郎君還沒有名兒也也不由說道:“還是得趕緊取上一個的,大名兒沒有,小名兒總該有吧,不然當真等了生出來了再娶啊。”
喜春也愁:“名兒倒是有幾個的,就是不知道該選哪個好?!?/p>
“這倒是?!秉S夫人是過來人,表示理解,又看了眼她肚子,“那湯池莊子開張你去不去的?”
湯池莊子開張是在臘月歲節(jié)前邊,喜春正是懷孕八月的時候,她現(xiàn)在肚子就大了,腰酸水腫就有了,走路都多有不便,等到八月更是走路都要小心,哪里敢跑去城外的,“我就不去了,等以后再去吧?!?/p>
“也是,最后還有兩個來月,熬過去就好了?!睆南泊翰怀鲩T開始,黃夫人就不時的登門兒,陪著喜春說說話,解解悶兒,喜春外邊的消息都是黃夫人告訴她的。
她一五一十的都說,從各家夫人到外邊哪家的鋪子,誰家的小郎君小娘子不爭氣的。
到湯池莊子開張前,何夫人帶著何小雅回了府城,先來周家看過了喜春這才去的城外。
喜春沒怎么見人,跟何夫人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叫人在中間豎了個屏風(fēng),府上的下人們她都不怎么見,只有伺候的巧云兩個和周秉能見到人。
走動的地方也從府上縮小到了房中。
夜里就拉著周秉,說著又哭了起來,非要他說自己不丑才罷休,喜春不是那等懷孕還能顯得身姿窈窕的女子,相反,所有該有的癥狀她都有,尤其是到了最后兩個來月,酸軟水腫得越發(fā)厲害,早前的衣裳鞋襪全都穿不下了,剛開始時連喘氣都有些喘不過來,過了半月才好了。
喘上氣了,睡覺、胃口又不好,夜里不時就要人扶著去里間如廁,走路都要人攙著,這樣笨拙,喜春心情也不大好,她想起黃夫人說的話,熬兩個月就好了,可是這,“實在是太難熬了?!?/p>
城外湯池莊子的事兒周秉已經(jīng)盡數(shù)放了手,如今守在家中寸步不離的。
玉河垂著眉眼,隔著屏風(fēng)跟他們匯莊子上的事兒:“去的夫人老爺們太多了,還有好些沒能進得去的,沈公子叫小人來問問,要不要按先前說的,以后還是先下了帖子再請人進去,也不得罪人的?!?/p>
周秉手上捧著本書,“全滿了?”
“可不呢,一開張那些夫人老爺?shù)囊粋€個就交了銀子進去了,后來的人進不得了,只的被攔下來了?!鼻刂莞^一家湯池莊子呢,誰不想進去看幾眼的。
周秉拒了:“先不管,先叫人引引話,告訴他們要去湯池莊子就稍早上一刻兩刻的?!?/p>
玉河躬了躬身:“噯,小人這就去回話去。”
“咱們府城的有錢人可真多。”喜春感嘆,她靠在軟枕上,腫大的腳輕輕在身邊人上踢了踢,周秉立時看了過來,“怎么了?”
“我要如廁?!毕泊赫f這話半點沒有不好意思。
早前在周秉面前說起如廁這等事,喜春還有些羞意,說話都要遮遮掩掩的,如今懷了孕,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張口就來了。
活人總不能叫尿憋死不是?
他們房里夜里只有巧云兩個中一個守在外間里,最多幫著傳個話的,一個人又扶不動喜春這母子兩個,喜春就是再薄的臉皮也能叫這給磨厚實了的。
周秉立時放了書,小心把人扶起來,扶著去了里間里,喜春就不要他了,“我自己來,你去門口守著。”
最后一點羞恥心她還是護著的。
周秉在她大肚子上看過,面上閃過擔憂:“你行不行的,要不然還是我?guī)湍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