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將我和我娘送給了下人 > 第二章（第4頁）
第二章（第4頁）
大片的潰爛、流膿，混合著刑具留下的青紫淤痕。
他像一灘爛泥般蜷縮著，身體因劇痛和寒冷而不停抽搐。
喉嚨里發(fā)出斷續(xù)的、不成調(diào)的呻吟。
牢門并未立刻關(guān)閉。
甬道盡頭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身緋袍的崔浩在親兵護衛(wèi)下，緩步而來，停在牢門外。
他并未看地上的沈榮成，目光平靜地掃視著這間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囚室。
獄卒早已在角落擺好一張干凈的圈椅。
崔浩撩袍坐下，姿態(tài)從容，仿佛置身于自家書房。
他接過親兵遞來的熱茶，揭開茶蓋，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
他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浮沫，這才將目光投向地上那灘蠕動的爛肉。
“沈榮成，”崔浩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溫和。
在這陰森之地卻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膽寒。
“這間牢房，可還滿意？”
“比起你當年在縣衙私設(shè)的水牢、炭室，條件還是好了不少?！?/p>
沈榮成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zhuǎn)動，對上崔浩平靜無波的目光，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他想求饒，想咒罵，喉嚨卻像被滾燙的烙鐵堵住。
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涎水和血沫順著嘴角流下。
崔浩仿佛沒看到他的慘狀，繼續(xù)用那平和的語調(diào)說著：
“放心，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p>
“陛下要徹查你岳父那一黨，需要你活著，好好交代?！?/p>
“那些被你強占的民田，被你逼死的冤魂?！?/p>
“被你當作玩物又隨手丟棄的女子…樁樁件件，都要算清楚?！?/p>
他頓了頓，輕輕啜了一口茶，動作優(yōu)雅：
“哦，對了。你那位新夫人，撫臺大人的親侄女，倒是個‘情深義重’的?！?/p>
“聽聞你下獄，當夜便卷了細軟，連同她那位‘表哥’一起，逃得無影無蹤了?！?/p>
“可惜，沒逃多遠，在通州碼頭就被截住了?！?/p>
“你猜猜，她為了活命，供出了多少你和你岳父的好事？”
沈榮成身體猛地一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崔浩放下茶盞，瓷底與石磚輕輕一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死寂的牢房里異常刺耳。
“沈榮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