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安德烈猛地?fù)]動工兵鏟,不是砸向典獄長,而是砸向墻上的油畫!“哐當(dāng)”一聲,油畫被劈成兩半,里面沒有人影,只有一堆黑色的羽毛,像無數(shù)只折斷的翅膀,散落在紅地毯上。
典獄長發(fā)出一聲尖叫,身l開始融化,變成一灘黑色的液l,順著辦公桌的腿流到地上,浸濕了紅地毯。地毯上的紅色像活過來似的,蔓延開來,組成一行字:“所有憐憫都是枷鎖”。
隨著這行字的出現(xiàn),整個凍土監(jiān)獄開始劇烈震動,冰層剝落,鐵欄坍塌,露出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雪原上沒有十字架,只有一輪真實的太陽,正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通關(guān)了?!」
「太陽!是真的太陽!」
「毛熊國光域擴張至貝加爾湖!官方通報來了!」
彈幕被狂喜的刷屏淹沒。安德烈站在雪原上,抬頭看著太陽,他肌肉上的銀色光芒慢慢褪去,露出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但林白注意到,他后背的血管紋路沒有消失,反而變成了一個淡淡的紋身,像一道鋼鐵鑄就的鎖鏈,纏繞著肩胛骨。
那是天賦進階的印記——從“被動防御”的鋼鐵皮膚,進化成了“主動共鳴”的鋼鐵意志。
直播畫面切到了毛熊國官方的慶祝現(xiàn)場,人群舉著安德烈的畫像歡呼,總統(tǒng)在鏡頭前宣布光域擴張的喜訊。林白退出直播間時,屏幕上還在回放安德烈砸向油畫的瞬間,配上激昂的背景音樂,像一部英雄電影的高潮。
他把手機扔在沙發(fā)上,走到窗邊。外面的人造光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夜晚模式”,昏暗得像蒙著層灰。他想起安德烈最后看太陽的眼神,那里面有懷念,有釋然,還有一種沉甸甸的責(zé)任感。
天選者的勝利很耀眼,像太陽一樣,能照亮一大片光域。而參與者的勝利,更像雪地里的一粒火星,微不足道,卻能讓某個被困在黑暗里的人,多一分溫暖。
林白打開抽屜,拿出那個硬殼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他寫下:
「觀安德烈通關(guān)‘凍土監(jiān)獄’筆記:
1
規(guī)則的‘異常點’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細(xì)節(jié)里(如欄桿旁的金屬牌、冰柱里的鐵鏈)。
2
天賦的進階不在‘使用’,而在‘理解’(鋼鐵皮膚→鋼鐵意志)。
3
所有基于‘情感’的誘導(dǎo)(如憐憫、懷念)都是規(guī)則陷阱。
4
最重要的:無論是光域的太陽,還是侵染區(qū)的微光,本質(zhì)都是‘真實’的一部分?!?/p>
寫完這些,他合上筆記本,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敲。
他相信,龍國也一定會迎來勝利的
世界在以它的方式變好,無論是在鏡頭前,還是在鏡頭后。
林白走到冰箱前,拿出最后一瓶牛奶,對著窗外的人造光看了看。瓶身上的生產(chǎn)日期依舊模糊,但他突然覺得,這瓶牛奶里,似乎也藏著一點真實的味道。
第二關(guān),他準(zhǔn)備好了。不僅是背包里的水和餅干,還有筆記本上的字,還有心里那點從別人的勝利里借來的、微不足道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