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座古廟旁坐下,廟宇前的香爐靜靜燃著,香火不盛卻從未斷絕。幾位本地婦人坐在旁邊繡花、說話、勸香客進廟,我聽不懂她們夾雜著湘語的低聲閑談,但我能感到那種“島上人”特有的自持。
我問她們:“君山寂不寂?”
她們笑:“這山守著一湖水,一座樓,還怕沒人來?”
我點頭。
君山不靠交通、不靠營銷,它靠的是一種“待在原地不走”的膽量。不是因為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而是知道自己站著的這塊土,已足夠一生回響。
我寫下:
“君山是湖心的一枚齒印,
是歷史咬下的柔影,也是孤島不孤的證明?!?/p>
四、城東碼頭:現(xiàn)代風(fēng)口與舊城守望
我最后一站去了城東的長江港口。
這里是現(xiàn)代岳陽的經(jīng)濟動脈,貨輪穿梭,吊機林立,集裝箱如積木般堆疊。空氣中有柴油味,有機器轟鳴,也有年輕工人的笑聲和快節(jié)奏的腳步。
一位在港口實習(xí)的年輕人說:“我們現(xiàn)在叫‘江湖之城’,不只是洞庭湖,還有長江。我們要做內(nèi)陸航運中心?!?/p>
我點頭。這一幕與岳陽樓上那抹憂國之情似乎毫不相關(guān),卻又構(gòu)成了今日岳陽最真實的氣質(zhì):一邊是風(fēng)骨,一邊是速度;一邊是湖,一邊是路。
我寫下:
“岳陽不只是古城,它正在更新自己——
在水的方向上造碼頭,在人的方向上造未來。”
五、地圖落筆·下一站銅仁
四天的岳陽行走,我從岳陽樓走到君山島,又從洞庭湖岸走進集裝箱港。她并未讓我驚艷,卻讓我一次次地“停下腳步”。
她既不是過度自戀的古城,也不是狂熱追新的工業(yè)城,她知道自己的來處,也不慌張自己的去處。
我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洞庭湖邊界上穩(wěn)穩(wěn)落筆:
“第128章,岳陽已記。
她是一座不追風(fēng)的城市,
卻一直在風(fēng)中發(fā)聲。她教我站在風(fēng)前,不慌不忙?!?/p>
下一站,是貴州銅仁。
我要離開湖區(qū),向西跨越雪峰山脈與武陵高地,進入苗疆門戶、酉水河源頭,開始一次文化與地貌雙重切換的轉(zhuǎn)場。
我背起行囊,望向湖面,低聲說:
“湖水送我,山路在前——銅仁,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