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將那張票夾入《地球交響曲》的“北海之章”,作為這段旅程的見證。
次日清晨,我前往國際刑事法院的庭外花園。那里靜悄悄的,只有一棵開得正茂的月桂樹,樹下是一圈石椅,象征不同國家的對話席位。
我在一塊石椅上坐了下來,閉上眼,仿佛聽到庭審前的低語與法槌落下的聲音。有孩子從遠處跑過,他在樹下拾起一片枯葉,又遞給我。
“你看,它也是證據?!彼f完便跑開了。
我望著那片小小的葉子,在《地球交響曲》中記下:
“正義不一定總能被記錄,但它總有人記得。”
午后陽光下,我來到騎士廳的外廣場,坐在一張石質長椅上。一位老人坐在我旁邊,身穿深灰色大衣,手中握著一本厚厚的日記。
他輕聲對我說:“我年輕時做過議會秘書,每年預算日,我都站在那個門廊邊,看著馬車駛來?!?/p>
我問他:“這些年,變化多嗎?”
他搖頭:“人心變化最大,制度只是外殼?!?/p>
我點頭,在筆記中補上一行:“法律若不能承載情感,終究只是冷冰冰的鐵?!?/p>
傍晚時分,我回到老城區(qū),發(fā)現一家繪本書屋仍未關門。店內陳設溫暖,墻上掛著一幅手繪畫——一個孩子坐在一棵巨大的理性之樹下,旁邊放著一本攤開的法典。
店主是位年邁的女士,她告訴我,這幅畫是她孫女畫的,名字叫《我們相信世界》。
我感到一股暖意,從書架上取下一本介紹海牙法系演變的插畫讀物,封底寫著:“愿世界不靠戰(zhàn)爭解決問題。”
我在封底空白處寫下:
“語言是利器,理性是盾牌?!?/p>
第二天一早,我在海牙中央車站候車,站廳依舊安靜??Х葯C旁的年輕人正在給戀人留言,車站廣播播放著低語般的荷蘭語。
我從口袋中掏出地圖,那塊標著足跡的地球輪廓逐漸密集,像一顆正被慢慢點亮的星球。
我的目光停留在地圖上的一塊綠色高地——盧森堡,接著一路延伸至阿爾卑斯山腳下的瑞士蘇黎世。
我知道,我要走的,是一條穿越語言、山河與邊界的旅程。但《地球交響曲》教會我:地理不是阻隔,而是音符之間的連線。
我起身,望向南方,嘴角輕動,寫下今天的最后一句:
“蘇黎世,我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