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69章 克孜勒蘇柯爾克孜：高原深處，紅色峽谷（第2頁）

在克州，有一段極少人知的紅色歷史。

我跟隨一位黨史研究員艾合麥提，來到克孜勒峽谷。這條峽谷地形奇險(xiǎn)，紅巖赤裸、怪石林立、風(fēng)聲如潮，曾是1934年中國工農(nóng)紅軍西路軍穿越的路徑之一。那是一段悲壯的征程，數(shù)千名戰(zhàn)士在這里陷入絕境、寸步難行，卻也鑄就了信仰的高峰。

“我們這座峽谷，是紅色的，不只是因?yàn)閹r石，更因?yàn)樵?jīng)灑下的忠誠。”艾合麥提一邊指著峽谷口的紀(jì)念碑，一邊沉聲說道。

我站在紀(jì)念碑前，風(fēng)卷起衣襟。碑上的名字大都已模糊不清，但我卻覺得，他們從未離去。他們變成了山，變成了風(fēng)，變成了雪線上的一道光。

我寫下：

“有些顏色不會褪，

即便歲月用億萬年去風(fēng)化。

克孜勒蘇，是紅色的，

因?yàn)樗涀×俗钌畹臓奚！?/p>

那晚，牧村的篝火漸熄，少年努爾蘭遞給我一杯熱奶茶。他十五歲，眼神透亮，中文說得極好。

“我父親說，我是雪山背后的孩子。我不知道那句話什么意思。”他望向夜空，“但我想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p>

我盯著他：“你不喜歡這里嗎？”

“我喜歡?！彼α诵?，“但我也想知道，雪山的另一邊，是不是也有少年在看天？”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原來，不只是我一個(gè)人，把世界當(dāng)作地圖的一角。他也是。

我默默記下：

“少年努爾蘭，

眼中是山的影子，

心中卻藏著遠(yuǎn)方的火?！?/p>

那夜我輾轉(zhuǎn)難眠，竟夢見自己化作一只山鷹，從雪峰掠過深谷，越過帕米爾，穿過喀喇昆侖，在無垠雪線之間滑翔。

夢中無聲，只有風(fēng)。

醒來時(shí)，清晨微亮，氈房外霜?dú)馕⒛?。我寫下一句詩?/p>

“雪山教我飛翔，

也教我孤獨(dú)?！?/p>

那一刻，我明白了邊疆的氣質(zhì)：遼闊，不是用來征服的，而是用來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