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游指著東方漸起的紅日輕聲說:“這座島嶼從未被征服過,不是因為它強(qiáng)大,而是因為它懂得與大地共處?!?/p>
我點頭。那一刻,我看見的不只是動物,而是人類遺忘的本源自我。
回程路上,我看到幾只水鹿在林邊飲水,微風(fēng)拂過,林葉沙沙作響。我想起小時候家鄉(xiāng)山林里曾聽見過相似的聲響,心中忽然一陣溫暖,那是一種被自然包圍的歸屬感。
旅途的尾聲,我來到了斯里蘭卡的最南端——加勒古堡。
黃昏時分,站在古堡的高墻上,我迎著海風(fēng)眺望遠(yuǎn)方,印度洋的潮聲仿佛從數(shù)世紀(jì)前的航船甲板上飄來。
城下街道溫婉寧靜,小店林立,咖啡香與炒香料混合在空氣中,像一首島民日常的歌謠。一位老畫家坐在街角,正描摹著落日中的燈塔。
我與他交談良久,他說:“這座城,不需要你匆匆經(jīng)過,它喜歡你慢慢留下?!?/p>
我聽完,笑了。
于是那一晚,我留在城中一間民宿中,點了一杯錫蘭奶茶,在露臺上靜靜寫作,看著潮水漲落、燈火初上。我心中忽然明白,真正的浪漫,不是驚濤駭浪,而是能在舊石板巷里感知溫柔的風(fēng)。
我在筆記本寫下:“你是佛音中的微笑,是茶香里的沉默,是所有南方的夢之延伸?!?/p>
離開前一晚,我再次回到科倫坡。
我站在海邊,海風(fēng)咸澀地拍在臉上,城市的燈火在身后緩緩亮起。我忽然意識到,斯里蘭卡并不喧囂,卻在每一個細(xì)節(jié)中逼你反思:你的歸屬,你的信仰,你的愿望。
我走進(jìn)一座寺廟,恰逢夜祭時刻,誦經(jīng)聲如潮,一位小沙彌默默為我點了一盞燈,遞到我面前。我雙手接過,低頭一拜。
那一刻,我內(nèi)心涌動的,不是宗教的信仰,而是一種徹底被接納、被看見的平靜。
清晨,機(jī)場候機(jī)大廳中,我望著航班顯示屏上跳動的目的地名稱。
我知道,我即將離開這座島嶼。
我最后一次翻開筆記本,寫下今日注腳:
“斯里蘭卡,是一首用風(fēng)與水寫成的長詩。它不爭奪,也不炫耀,卻能用最柔軟的方式,直抵人心?!?/p>
我深吸一口氣,合上本子,對自己說:
“下一站,南印度門戶,我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