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對著鹿蹊,正將放在旁邊的幾本書放回書架。
鹿蹊的手指隔著玻璃戳了幾下季教授的課程表。
……
鹿蹊當天晚上留宿在了公寓。
季教授的作息很規(guī)律,而沒有板子和筆的鹿蹊也準備早早睡覺,爭取
“鹿蹊?”
季空青將懷里的人撈著固定在手臂間,隔著睡衣都能感覺到鹿蹊體溫的異常,伸出一只手去碰鹿蹊的前額。
鹿蹊現(xiàn)在的狀況很奇怪。
他的神志似乎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怎么了,應(yīng)該干什么,但靈魂就好像被困在大腦里,只剩下眼睛在接觸外界的訊息,身體變得又沉又重,完全不聽他的指揮。
鹿蹊的理智知道季空青是在試體溫。
但身體的本能卻追逐著那只寬厚又溫度舒服的手掌,兩只手霸道抱住季空青的手臂,額頭貼過之后再用臉頰貼,感覺手掌升溫了就嫌棄地推開,繼續(xù)尋找其他可以降溫的東西。
季空青看著像是小貓崽子一樣扒拉著他的手臂,一會兒蹭蹭左臉,一會兒蹭蹭右臉的鹿蹊,深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說不動容是假的。
由喜歡蔓延而來的欲望是最不講理的。
因為不論從心理還是生理,他都對懷中的人充滿了渴望。
但鹿蹊現(xiàn)在很不舒服。
珍重愛惜帶著理智壓過所有的躁動,季空青垂眸注視懷中不僅不回應(yīng)他的問題,甚至還在掙扎尋找什么的鹿蹊。
即使狀態(tài)明顯不對,在生病,但鹿蹊的力氣卻很大,看似乖巧的臉上滿是不服輸不低頭的執(zhí)拗。
像是嫌棄手掌被染上了滾燙的溫度,把臉埋在季空青掌心的鹿蹊皺起眉,甩了下腦袋,哼哼唧唧地頂開擋路的手掌,朝著季空青的脖頸貼過來。
季空青抓住這一瞬間的空擋,一只手護在鹿蹊背部,動作干脆地屈膝矮身,另一條手臂橫過鹿蹊腿彎,力道強硬地將鹿蹊像是小貓一樣輕松撈起。
但鹿蹊到底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小貓崽子。
是個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再怎么清瘦,屬于大個子的骨架也擺在這。
所以他整個人被迫掛在了季空青的肩膀上。
一瞬間視野天旋地轉(zhuǎn),鹿蹊下意識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下他根本沒辦法用力。
兩條腿被季空青的小臂手掌穩(wěn)穩(wěn)按住,身體倒是可以掙扎,但那種即將頭著地的不安全感讓鹿蹊不僅沒敢動,反而用兩只胳膊抱住了季空青的腰,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懵的。
在鹿蹊抱上來的那一瞬,季空青的身體不由一僵。
貼過來的不僅是滾燙的呼吸。
季空青能感覺到,軟趴趴被他抗在肩上的人,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乖巧依戀地伸手抱住他,隔著兩層同樣單薄的睡衣,對方的小腹緊貼他的肩膀,滾燙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掠過他的脊背,后腰,撩撥起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戰(zhàn)栗。
按抱著鹿蹊雙腿的手臂一緊,早已將克制寫進骨子里的男人再度深呼吸,憋著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什么都不想,以最快但最穩(wěn)妥安全的速度,將鹿蹊放回到主臥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