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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名人造訪（第1頁）

對于蔣方震的造訪，秦時竹頗感意外，更令他意外的是，除蔣方震之外還有一人。

“復(fù)生，此即是錦州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姓朱名慶瀾，表字子橋。”

“久仰復(fù)生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反響?！敝鞈c瀾濃眉大眼，氣宇軒昂，雖不像蔣方震這般年輕儒雅，但眉宇間一股英氣卻是隱藏不住。

“二位造訪，蓬蓽生輝，時竹未能遠迎，失敬……失敬?！比敕钐旌?，秦時竹已將家眷悉數(shù)安頓在奉天，而在新民府的房子便由岳父沈麒昌住下。

若是一般人聽到此言，多半以為秦時竹是客套之言，但他本人說得句句都是真話。蔣方震也好，朱慶瀾也罷，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蓬蓽生輝”四字，完全當?shù)谩?/p>

蔣方震微笑不語，朱慶瀾卻要直爽地多，只道：“本欲早來拜訪，無奈近日諸事纏身，大帥為馮麟閣一事發(fā)惱……”

“子橋兄近日調(diào)任營務(wù)處督辦……”

“原來如此，倒要祝賀子橋兄高升?！敝鞈c瀾原本是錦州巡警總局巡檢，后轉(zhuǎn)入巡防營，因作戰(zhàn)勇敢，由哨長逐步提升為隊官，接著升任駐防錦州的第三營管帶，日俄戰(zhàn)爭時擢升為統(tǒng)兵五營的統(tǒng)領(lǐng)。由于他的父親是趙爾巽之父任山東巡撫時的舊屬，趙對朱就別有一番感情，亦極為倚重，調(diào)朱為營務(wù)處督辦便是趙爾巽出任盛京將軍后第一個比較重要的任命。

秦時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了蔣方震一眼：前段日子頗有傳言說蔣方震將以督練公所參議兼任營務(wù)處督辦一職，之所以遲遲不見任命公布，原來是因為如此。不過蔣方震似乎毫不在意，反而說道：“虧得子橋兄前來坐鎮(zhèn)，否則單憑方震一己之力，不鬧出大亂子才是奇聞。”

秦時竹想了想問道：“此事我亦有所耳聞，不過，國法昭昭，大帥（指趙爾巽）已優(yōu)容寬厚，馮麟閣這廝還這般無禮？”

“還不是仗著日本人撐腰？”日俄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獲得勝利的日方自然要論功行賞，諸如馮麟閣這樣在日俄戰(zhàn)爭中為日本出大力的，日方便強行壓迫中國方面進行“招撫”。經(jīng)過日俄戰(zhàn)爭的“鍛煉”，馮麟閣早已兵強馬壯，現(xiàn)在又有日本人在后面推波助瀾，完全就不是正常接受招撫的謙恭，反而高調(diào)跋扈，讓趙爾巽很難下臺。

“馮麟閣報了多少人？”

“1978……”

“有這么多？”秦時竹表示懷疑，“他手下有千余人馬我是相信的，不過兩千之數(shù)，頂破天都達不到?！?/p>

“所以，讓我給砍到了1538人，本來還要往下再砍的，你猜日本人怎么說？……”

“怎么說？”

朱慶瀾還未答話，談判時擔任翻譯的蔣方震已搶先說了：“日本威脅說，倘若再行削減，那削減掉的名額全部接受日方招撫，由日軍發(fā)給糧餉作為編外……”

秦時竹大驚：“這可萬萬不可，國中有國已經(jīng)是匪夷所思，如果再軍中有軍，那全都亂了套了……”

“國中有國？軍中有軍？”朱慶瀾沉思了片刻，忽然拊掌大笑，“百里，你看，你早該約我一道前來，如果有這八字真言，我下午說服大帥的時候就要輕松多了，哪里那么費勁？”

“所幸還不算晚。”蔣方震大笑，“除了馮麟閣以外，還有金壽山等一干人馬需要招撫，不過相對而言，處理他們應(yīng)該會簡便一些。”

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把秦時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今天來拜訪我就是向我通報招撫情況么？無論從關(guān)系還是品秩上講，都不至于如此啊。

仿佛是看出了秦時竹的困惑，朱慶瀾笑著解釋：“目前部隊眾多，大小營頭不一、魚龍混雜，大帥很想做出一番成績來，這整軍便是第一步。聽百里言，復(fù)生兄兵精糧足，戰(zhàn)力彪悍，是奉天巡防營第一號人馬，所以特來討教?！?/p>

蔣方震也說：“論練兵之能，奉天無出其右者；論統(tǒng)兵之才，秦兄雖然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在軍校呆過，但舉手抬足之間都是新式陸軍的氣度……”

今天這都怎么了？一個個給我戴高帽子？秦時竹猜不透兩人的來意，只好決定先試探一下：“兩位今天垂詢，不知是愿意聽真話呢還是愿意聽假話？”

“當然是真話?！笔Y方震脫口而出。

“真話怎講？假話怎講？”朱慶瀾顯然要比蔣方震世故的多。

“若是講假話，那么事情很簡單，第一，目前雜七雜八的部隊全部收攏歸編；第二，按新式陸軍法進行整編，營務(wù)處派員督查、核準，以三年為界，如達不到要求者，一律裁汰……若是講真話，事情就要復(fù)雜地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