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其輕微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車庫另一個隱蔽的出口處響起。
一輛沒有任何標志的黑色商務車,如同幽靈般滑入,悄無聲息地停在距離保時捷殘骸不遠的地方。
車門無聲滑開。
兩個穿著黑色沖鋒衣、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身形精悍的男人迅速下車。
他們的動作干凈利落,訓練有素,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
其中一人快步走到保時捷殘骸旁,目光掃過車門內側被撬開的痕跡、地上的焦痕和拖拽的血跡,最后停留在車廂內那片焦黑狼藉上。
他的目光在副駕駛座椅那被高溫灼燒出的、一個邊緣熔融光滑的圓形凹痕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微微一凝。
另一人則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點地上尚未完全凝固的、混合著焦黑碳化物和粘稠血液的污跡,放在鼻尖下極其輕微地嗅了嗅。
隨即,他對著同伴,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任何言語。他們如同來時一樣,迅速退回到黑色商務車內。
車門關閉,引擎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車子悄無聲息地倒車,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車庫深處,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只留下停車場中央那團扭曲冒煙的保時捷殘骸,以及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焦糊、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
林家靜室。
沈浪依舊盤膝而坐,呼吸平穩(wěn)悠長,仿佛已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突然,他垂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仿佛在感受某種無形的東西。
靜室內,安神香的細煙裊裊升騰,在柔和的燈光下變幻著形態(tài)。
沈浪盤膝而坐的身影紋絲不動,呼吸悠長平穩(wěn),仿佛與這片靜謐徹底融為一體。
矮幾上玉碟中剩余的六枚暗紅丹丸,如同沉睡的兇獸,收斂著內里的紅芒。
時間在無聲中流淌。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機括聲響起。
靜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門無聲地向內滑開一條縫隙。
阿泰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腳步放得極輕,如同捕獵前的黑豹。
他銳利的目光第一時間捕捉到矮幾旁閉目調息的沈浪,立刻收束氣息,放慢腳步,走到距離矮幾三步遠的地方,垂手肅立,姿態(tài)恭敬,如同最忠誠的護衛(wèi),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