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片刻,才終于開口道:“她過得順心就好了?!?/p>
鄭太后沒有回答后一個問題,把話岔了過去。
傅苒也就不再追問,和她一起逛了逛,走回了嘉福殿。
殿內(nèi)的絲竹管弦聲,隔著一重重的殿宇,悠揚地飄散在空曠的宮闈夜色里。
幾名奉命值守的宮人眼看著清河王走進了北宮,慌忙迎了上去。
為首的女官斂衽行禮,恭敬道:“見過殿下,殿下可是來接王妃的?”
晏絕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重重宮殿:“她去了哪里?”
女官垂首答道:“回殿下,王妃方才隨太后陛下往……椒蘭閣方向去了。”
他停下腳步,語氣淡淡:“她去那里做什么?”
女官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緊張:“奴婢不知,也許是聽聞太后陛下有意在今年拆去椒蘭閣,王妃念舊,想去……再看一眼?”
晏絕唇角勾起,笑容里意味難測:“是嗎?”
女官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強自鎮(zhèn)定道:“太后陛下所言,奴婢不敢妄傳?!?/p>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視線,看到眼前的清河王站在夜風(fēng)中,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應(yīng)了一聲:“嗯,那就好?!?/p>
傅苒往外看了一眼,心想晏絕今天居然還沒來找她。
他平時約定多久,都只有早來,絕不會遲到的。
鄭太后敏銳地捕捉到了她這一瞥,唇角依舊噙著溫婉的笑意,聲音柔和:“王妃在等待清河王?”
傅苒也沒有掩飾,坦然回答:“是啊,我等他來找我?!?/p>
太后見狀,隨意般地玩笑道:“莫非是我這里準備不周,讓王妃思家心切了?”
“當(dāng)然不是。”傅苒還維持著場面上的禮儀,“太后已經(jīng)盛情款待了?!?/p>
其實晚來些也沒什么,說不定是公務(wù)太多沒有處理完,她又不是非要時時刻刻都和晏絕呆在一起。
只是不知為什么,心中有種不安感,她還是有點想走。
太后看出了她的不安,嘆息道:“為了王妃的安全,還是留在我這兒為好?!?/p>
這句話明明很正常,卻說得仿佛另有它意,讓傅苒端著杯子的手頓住了。
她幾乎是立刻站起身來,動作不小心弄倒了玉杯,琥珀色的酒液潑灑了在茵席上,如同洇開的血痕。
“太后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異常,和禁地的種種情況在她腦海里飛速閃過。
傅苒顧不上禮儀,立刻就要往外跑去。
“攔住王妃!”鄭太后的聲音瞬間褪去了溫軟,吩咐宮人,“請她回來,不要傷到她?!?/p>
幾名女官應(yīng)聲,連忙快步上前擋住了去路。
還沒碰到傅苒,旁邊跪地侍奉的兩名普通宮人忽然挺身而起,攔在了她們面前。